年齡在Bastian Schweinsteiger身上留下的是逐日年長的成熟,在Lukas Podolski身上卻只能看見是永恆不變的稚氣,彷彿一顆不小心劃過天際、流逝在綠茵球場的流星。青春幻夢總有一個盡頭,但Lukas和Bastian卻宛如從一開始就極力要抵抗時間往前推移的速度,豁盡一切力氣,也要保留他和他最初相遇的,純粹。
四年後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你吧。
你還是會想要我?
或許再過一個四年還是你。再一個四年也是,然後四年、四年、再一個四年。每過四年你問我,答案都一樣。
Bastian的確最喜歡Lukas,特別是在他成為他的生日禮物那一天。他喜歡Lukas張大嘴巴,露出一口白牙的傻笑,他也喜歡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周圍加深的笑紋。他有些時候也會懷念多年前Lukas剛滿20歲時,頭頂上溫暖的褐色髮旋,那觸感比他小時候從父母那裡拿到的泰迪熊還來得令人迷惑。過幾年後,Lukas把頭髮剃短,Bastian也恢復了原來的髮色,不再是2006初次登上世界杯時頂著一頭刻意染過的淺金色頭髮,看起來桀敖不馴的叛逆少年。但是Lukas身上仍然帶著十年來未曾改變過的特質,儘管本人可能毫無所覺。
Bastian比任何人都還要努力想要保護這樣的Lukas。因為周遭的人改變太多,太劇烈,包括他自己都成了被歲月和與其相隨而來的一切事物給改變的對象。紛爭、金錢、傷病、一顆足球象徵的世界並不如他所想像的美好而毫無缺陷。但是Lukas Podolski不一樣,他的珍貴之處絕不僅僅只是他的性格。最重要的是Lukas對他的始終如一。
所以自始至終Bastian Schweinsteiger知道他不會忘記原本自己的模樣,他不會在這條路上迷路,不會忘了他從哪裡來。因為Lukas早就代替他將最初的自己收藏在一個地方,除了他以外,沒有人動過。
2010年的世界盃前夕,他們找了時間相約去髮廊,一起理了一模一樣的髮型。他們相同的金褐色頭髮在兩邊頭側削平,最上面的短髮則保留了約莫不到兩公分的長度。剪完頭髮之後,搭上前往南非的飛機之前,Lukas去了一趟Bastian的家裡,帶著他收拾好的行李。他們在浴室裡互相幫對方洗頭,一邊接吻,一邊用指腹按著彼此的頭皮,蓮蓬頭的熱水從兩個人的頭上澆落、然後傾瀉而下。他們閉上眼睛,溫熱的透明水幕溜過耳朵、Lukas的耳垂、和Bastian的喉嚨,彷彿戀人溫柔的手指──他們的確讓掌心逐漸滑過剛才水流撫摸過的部位,手上的掌紋帶著高溫,每一個摩擦都像是想要在彼此的肌膚上熨燙些什麼。直到Lukas主動把大腿抬高,Bastian的手幾乎和他沒有默契上的時間差,寬大的手掌撐住他的腿。下一秒進去的時候Lukas狠狠咬住了Bastian的肩膀,他抱住他的方式總是那樣不顧一切,同樣的力道也報復在後面,一個突如其來就合而為一,約定好不能留下任何一絲空隙的地方。Bastian口中壓抑不住輕微的喘息,水還在流,而他們幾乎也跟著要落淚。
他們約好這一次出去不能再像四年前一樣惹人注目,因為他們的組合永遠是八卦小報、甚至是世界媒體虎視眈眈的目標。Lukas最後咬了Bastian的嘴唇當作回應,這是他們不能隨便洩漏的秘密,一個還沒走到終點的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