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lya突然驚醒,一時不曉得自己在哪裡。
時間彷彿倒回他們抵達羅馬的第二天,他在曙光乍現之前就提了酒到陽台坐著喝。Illya動了動,發現身上蓋著棉被,枕頭蓬鬆舒服,他沒有睡在起居室的橫椅上,而是躺在Gaby旁邊那頂單人床。窗簾拉得很緊,所以只能從地板附近的縫隙判斷外面已經天亮了。他揉揉眼睛,左手腕一個不太習慣的重量沉甸甸的,Illya抬起手,發現他戴著Solo的錶。昨晚回飯店之後,Solo特意送他到707號房門口,執意將自己的手錶戴到他手上,然後才跟他說晚安。Illya當時沒說話,忽略Solo在他長出鬍渣的臉頰上印上一吻,因為他聽出那句晚安更像是Solo在說,再見。
各奔東西是早就知道的事情,Solo要回紐約,Illya要回莫斯科,Gaby要跟著Waverly回倫敦。
Illya掀開棉被,坐在床沿,他用腳趾踮了踮,把地板當作是雪地,光裸的腳板踩上去,Illya沉默的感覺一陣冰冷從距離心臟最遠的地方開始逆行,末梢血管慢慢結凍。他終究來自北方,而不是南方人。Solo……Illya抗拒著那個名字在胸腔造成的突起,那讓他無法呼吸,一旦察覺那個感覺可能是痛,Illya幾乎錯覺他陷進了西伯利亞的雪堆。聰明的男人拒絕他到最後,是因為知道這一刻會格外令人難以忍受嗎。
「戀愛等於自焚。」昨天被叫Napoleon的男人輕輕在他耳邊說,戀愛等於自焚,因為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是在用自己的燃料去幫別人燒火。(#)
戀愛等於自焚。Oleg說,必要時殺掉那個美國人。
戀愛等於自焚,戀愛等於自焚。
Illya身上早就淋滿名叫Napoleon Solo的油料,但是打火機卻不曉得被誰藏了起來。
他默默換上待會要回俄國最普通的裝扮,高領衫、褐色夾克,該收拾好的東西昨晚就已經進了行李箱。Illya拿起小鬧鐘,美國製的追蹤器還藏在零件裡面,他決定在茶几上留下一筆高額小費,然後把鬧鐘和Solo的錶塞進摺好的夾克裡。這樣就不算順手牽羊了吧,Illya不高興的想,或許他真的被某個江湖大盜給帶壞了。整裝完畢之後,他叫醒Gaby,閃過她夢中揮過來的一拳。看著她睡眼惺忪的坐在棉被堆,長髮亂糟糟的在頭頂上糾結,Illya才忍不住露出微笑。
任務要結束了,Illya一心一意的倒數,盡量屏除雜念。當初在直升機上接獲Oleg的指令,Illya並不天真。最好的情況是,順利將英國情報員救出、解決核彈危機、然後他拿到核武機密的硬碟──而且是在Solo不知道的情況下,這樣一來,就不會出現Oleg所說的「必要時」。沒想到,硬碟跟著炸彈一起在海上炸沉,他因此更堅信這次不會再出現跟上次一樣的情形──Solo是CIA的特務,沒有涉入什麼叛逃與否的間諜行為;他是KGB特務,始終如一。
直到那通電話刺耳的響起。
把話機放回桌上,多年來不曾再劇烈顫抖的手指抖得不像話。Illya彎下腰,試著去釐清Oleg除了威脅以外的話,可是這根本用不著他多少力氣,事實明白,只有三個重點。
Oleg知道美國人有磁碟備份,他卻懵然未知。這裡該死的都是眼線。
Solo早就拿到了硬碟,卻一直沒有告訴他。
Oleg叫他殺了Solo。
第一張椅子從手中飛出去的時候,Illya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痛。爆裂的巨響勾起了他內心龐大而沒有邊際的暴力。折斷的木條反彈,擊中他的手,但是Illya甚至沒有留意到他已經失控,他抓起手邊另一張茶几,砸碎的玻璃瞬間爆開,碎片劃傷了他的手背。填滿他腦海中的剩下狂怒而不是理性,當絕不能後退的命令下來,思索對錯就毫無幫助。
他的訓練正是如此,拔掉所有猶豫,就像抽掉神經,說起來很容易,實行起來就得忘記人性。Illya不是經年累月在北方結凍的空心冰塊,有人曾經試著在槍口替他插上花朵,儘管那個人最後還是死在冉冉上升的煙硝當中。可是Solo不是那樣的人,他一開始就擁有槍。他會舉槍,Illya知道,因為他們是相同的人。
耽溺在盡情的破壞。越是耽溺,Illya的痛覺就越削減,越沒有感覺到痛,破壞的程度就越徹底。Illya破壞的是物品,實際上破壞的是他感覺到痛的能力,如此一來等他把子彈打進Solo的腦袋裡的時候,或許他就不會那麼痛──可是這也只是他一廂情願的認定。
往上一層樓,Solo打開Illya敲的門,下意識迴避Illya的視線,因此沒有馬上注意到蘇聯人回到了第一天對他的態度:戒慎、冷漠、殺機四伏。因為Solo一直想要盡快越過這個步驟,一旦到了機場,沒有場合再留給他和Illya之後,他們互相拔槍相向的機會就完全消失了。他再也不用害怕Illya是不是會死在他手上,也不用擔心KGB特務是不是會為了任務殺了他。他會失去Illya,等到他發現其實他早就把硬碟拿到手的時候──可是我不能不這麼做。Solo心想,這個任務是我的。
就像美國人特別執著在蘇聯的擅場奪下勝利──棋賽、鋼琴比賽、冰上曲棍球──一旦打敗蘇聯,就能讓美國人立刻從處於不利地位的弱勢幻想中一躍而成勇者。與此相反,蘇聯人一點也沒有要在鄉村音樂、衝浪、棒球等領域挑戰美國主宰的興趣。美國和蘇聯擁有不同的狂熱,不同的敵對心態,蘇聯精益求精,美國始終渴望擊敗想像中的挑戰。
但是美國人卻也容易犯下大錯,粗心大意,等Solo發現Illya帶著殺意的眼神只肯落在他身後,等到Solo注意到硬碟放得太醒目,一切已經太遲。
把槍從行李底層拿上來,或許還用不到。Solo想,他又試著跟Illya搭話,但是Illya的目光不在他倒的三杯酒杯,也不在他身上,他不願意被他抓到。把槍拿出槍套,如果要求快,Solo將襯衫放進行李箱,那就是現在。他立刻轉身開槍,Illya會跟他手上拿的酒瓶一起墜地。可是,開槍的後果是什麼,他本來就沒有機會擁有Illya,現在也只是確定在接下來的人生中都會永遠的失去他,兩者似乎沒有差別。
你是這樣想的嗎?Illya。
看見Illya把拉鍊拉下來,似乎下定決心,Solo並不覺得自己遭到背叛。如果背叛的話,他奪標那一刻起的隱瞞就是背叛了,只不過他們不會這麼認為,因為這些是特務會做的選擇。
「我有東西要給你。」Solo聽見自己的聲音這麼說,拿起樸素的手錶往Illya扔過去,那一瞬間,Solo已經瞧見槍托從Illya的外套裡露出來,一口氣凝結在喉嚨,那顆蘇聯製的子彈曾經無限接近過他。
Illya急切的把父親的錶戴上的模樣令人難以忘懷。而「你知道我的任務是什麼嗎?」這句坦誠,早在昨天就已經在各式各樣的推敲中逐漸顯露它的原貌,只不過現在直接暴露出它某種程度的邪惡:殺死你信任過的人,殺死幫助過你的人,殺死其實曾經把生命交付過給你的人。
「……你原本想這樣把我的手錶帶走?」
「我有權利帶走一些東西。」Solo固執的說,「而且我有跟你交換。」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Illya怒氣沖沖,講完才發現Solo是在開玩笑。
「我不可能把你父親的東西帶走的。Illya,」Solo說,在方才劍拔弩張的氛圍中,那是一句真正溫柔的話,「原本就打算今天要還你。」
「那你的錶……?」
「一起送你。我不會帶走任何東西,很難得吧。」Solo自嘲,Illya臉上閃過一絲淺淺的微笑。
Illya再次低頭,珍惜的碰了碰那份失而復得,Solo凝視著難掩情緒起伏的男人。
你站得實在太遠了,Illya,你為什麼離我那麼遠呢?
「那麼,剩下就是我們的事了。」Solo說,這句嘆息注定成為導火線。
迅雷不及掩耳,Illya從懷裡拔出手槍,Solo跟著行動,電光火石間兩人隔著半個房間同時舉槍。Illya臉上收斂所有感情,有如核彈爆炸後的巨大反彈,世界剩下毀滅後的靜寂,他們的食指都扣在板機上。
「你果然是第十三處的人。」Solo冷靜的說,他的一隻手還插在口袋裡,「你的手甚至不會抖了。」
「我要硬碟。」
「恕難照辦。」Solo說,「Peril,太蠻橫了吧。你要殺了我再打劫嗎?」
「美國人最沒資格跟我談怎麼踩過屍體拿到利益。」Illya聲音很硬,臉色蒼白但堅決。
「你要提舊帳?」
「把東西給我。」
「不可能。」
Solo斬釘截鐵的拒絕,Illya舉著槍大步踏過房間,直到手槍距離Solo的額頭只剩下不到十公分。
「原來如此,你是這樣殺人的,你不會從背後殺我。」Solo說,「你要我看著你。」
他們曾是同個時空裡面兩條不同的線,在某些像是繃緊琴弦的時刻裡,可能接近於交會但仍然停在一個不知道彼此存在的空間之外,Solo可能在莫斯科的紅場遇見過呼吸跟空氣一樣冷冽的Illya,Illya可能在日內瓦的美蘇峰會上用狙擊槍的窗框見過不在目標裡的Solo。偶然發生的時候時常讓人在回首時才發覺,線纏在一起而且找不到最一開始的起源,直到Solo和Illya的槍形成平行線。
「Peril,原本我們都可以和平的離開這房間。再也不會碰面。」
「也有可能再碰面是類似的情景,只是我們不會再距離那麼近。可能扣板機的時候,你甚至不會完全看見你在我身上打出來的洞。」
「你想說什麼?」Illya問,他的聲音不再那麼死硬。
「如果……不,」Solo說,「現在不能用假設語氣了,Peril,我們當中誰會先開槍?」
「你。」Illya毫不猶豫,「你會先開槍。」
「為什麼?」
「你比我更追求任務完成的精準度。」
Solo浮起一抹微笑,「我就當作是稱讚了,Peril。能從你那裡得到這樣的評語,或許我沒有白接這份工作。」
「你是很爛的特務。」Illya說,「就像我以前說過的,你做什麼都很爛。」
Solo笑了笑,「你可能是正確的,我居然讓你發現硬碟而不是藏好它,為什麼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
「殺你沒有意義,如果我殺了你是為了要保住硬碟交給美國政府,理由還不比你是因為要搶這個玩意而殺我來得更有說服力。」
Illya皺起眉頭,「這話沒有邏輯。」
「我的邏輯,只要我自己知道就好了。」Solo一說完,出乎意料的斷然把槍放下。
「Solo──」Illya震驚的望著他,「你在做什麼──?」
「你可以開槍,Illya,你在進來的那一刻就想殺我了,你的殺意比我強,這次是我輸了。」
「你──」Illya說,「你把槍舉起來。」他重複,想要按下自己重新發抖的戰慄,「我不殺沒有武器的人。」
「可是你已經殺過了。」Solo柔聲說。
Illya的肺部所有空氣都被抽乾,心臟一片空白,那讓他第一次理解,什麼是殘酷的溫柔。他彷彿回到1959年的澤列諾格勒,夏天,晚上卻冷得令人無法忍受。Napoleon Solo的眼睛沒有懼色,他不害怕。只要Illya開槍,那這個世界就再也不會有Napoleon Solo。
「不要緊,Illya,總有一天你會自由的。」
就是那句話。他的枷鎖。
Illya還沒完全把槍放下,Solo已經抓住他,將快要在原地碎掉的Illya扯進懷裡。槍從KGB特務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不用消音器也沒有發出聲響。但那把手槍已經無人聞問,俄國人方才只剩下幾公厘就要凍傷的手指頭回應著Solo溫暖的碰觸,嘴唇意識到以前,瘋狂的吻已經落下。Solo過去吻起來總是很甜,甜得令他每每不肯承認自己頭暈目眩。但這是第一次Solo的嘴唇嘗起來沒有別的味道,就只是嘴唇。Illya的感官在衝突中被放到了最大,他現在能精準的感覺到Solo的嘴唇形狀,他有力的唇舌。當他們分開的時候,Illya緊緊的摟住眼前的男人,他將他抱得那麼緊,以至於原本顫抖不止的雙手因為用力反而漸漸平息。
「我差點就要殺了你……」Illya說,抖音未絕,聲音咬緊在齒縫。
「你沒有。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我賄賂過你了,記得嗎?」
Illya放開Solo,望著他游刃有餘的從容,「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讓我看到硬碟?」
「有可能我還是不想就這麼一走了之,讓你回到莫斯科才開始決定要恨我。」
「我有可能會錯手殺了你!」
「因為我並不想失去你。」Solo說,他的從容出現破綻,卻十分耀眼。
「你值得讓我冒險。我不只是特務,Illya。」
Solo抓著Illya向後退,地心引力將他跌在床上的時候,Illya也跟著他墜落。
墜落後近似虔誠的擁抱,Solo並沒有打斷Illya。他讓他確認自己的存在,也確認身旁最重要的那一個人的存在,因為Illya需要重新確認,恐懼不會像洪水再次重來。
Solo的吻一開始是溫柔的,他只是吻著Illya的臉頰,他的鼻尖,他的眉毛和眉毛旁邊的傷疤。接著他才開始吻他的耳朵、柔軟的耳垂、沒被衣領蓋住的脖子。當Illya睜開眼睛,讓不解的情欲染上眼睫毛,Solo的飢渴傾倒出來,他決定要讓一個人赤裸的時候,他從未失手。
幾乎是暴力的。只要是Solo手掌碰過的地方,Illya的肌膚就漸形裸露。因此等到他的上半身失去衣物遮蔽,Solo低頭一咬就是Illya的乳頭,他啃著那個微微突起,感覺男人被突如其來的刺激逼得彎起身體,Solo趁機握住Illya的雙手,讓他幫忙從他整齊的褲頭扯出襯衫衣襬,讓下一個裸露的人輪到他自己。等到開始燃燒的身體互相重疊,當Solo遠比Illya高的體溫壓上來的時候,Illya清楚知道那是什麼。他要融化他。
「你想要我?」Illya喘著氣問,聲音像是在沙漠中那樣乾涸。
「想。」
這就決定了他們的未來,和他們的關係。
Solo。不會是獨奏。
在Illya Kuryakin的預期中,第一次和Napoleon Solo上床應該是他負責。因為某種對這個美國人的歉疚感──或許不是歉疚,Solo的過去就跟他的過去一樣不可逆──他純粹只是不想違背Solo的意願,在他們都以為這場相遇只是偶然的時候,就輕易打破原本的平衡。
但結果還是相同,Solo拉掉他的長褲,如同記憶中他曾經對他做過的那樣,Solo含住他柔軟的性器,舌頭舔過頂端,嘴唇吻著極致的敏感,他小小在上面放了點火,就讓他墮進慾望的漩渦,在漩渦中迷失出口。或許在他現在越來越認識這個講話和骨頭有時候都軟趴趴不成樣子的男人之後,他才更進一步的體認到,這個男人其實某些時候鋒利無比,猶如快槍準確。
這幾天他沒什麼機會去回想某個早晨他在手淫的時候居然幻想Solo操幹他的感覺──更何況他不需要幻想,因為Solo就在他觸手可及之處。他可以吻他像加了糖一樣甜的嘴唇,故意揉他性感至極的屁股,Solo都不會反對,還會露出下流的笑容,彷彿在催促他對他多做一點。
而現在Solo的確在對他多做一點,或許是多做太多。仰躺的Illya知道Solo讓他勃起之後下個目標就會是他渴望要深入的地方。他該死的為什麼要讓他這樣對待自己?Illya試著自問,可是這問題沒有答案,因為Solo就是會要他,當他把手指伸進來,刮著他體內柔軟的通道,一次又一次逼他把穴口張開,Illya差點要把自己繃斷,特別是聽到Solo一如往常的下流對白。
「我好想用槍幹你。」Solo說,語氣有幾分認真。
「你不準!」Illya大驚失色,「你敢插那東西進來我就跟你翻臉!」
「開玩笑的,我只想過一次而已,現在捨不得。」
這話聽著很體貼,Illya卻開始摸不清楚方向,他的穴口被撐大了,在不可思議的一瞬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Illya開始掙扎的想要逃走,他明顯感覺到Solo的手指頭像是具有吸引力似的引誘他把身體的束縛張到極限,Solo一邊開始抽動手指,一邊重新抓起他的陰莖,硬是把俄國人留在原地,「那一次……是哪一次……」Illya勉強問道。
「每次你看起來快哭出來的時候。」
「那明明就是很多次……你算術有問題嗎……」
「你又抓錯重點了,親愛的Peril。」Solo啄著他的後頸,「你那麼乾脆就承認你愛哭嗎?」
這是哪門子的抓錯重點?Illya憤恨不平的想。
Solo選擇貫穿他的方式是抬高他的長腿,逼Illya看著他的陰莖在眼前侵入。那緩慢、深長,不允許任何退縮的堅定,Illya確實在那一刻起被徹底填滿。他仰起頭,發覺Solo正在他體內,開始用衝撞把他沒幻想過的或設想過的快感都逼出來,每當Solo多深入一點,Illya就分享著他的情緒和他強悍的那一面。他們第一次一起射出來的時候,Illya知道就算他還有體力應付接下來第二次或第三次的高潮,他的生命也因為Solo而有了變化,那不只是炙熱的性器一次又一次插進來又抽出去而已,那再也無人能替代的親密感,他的身體從今以後會永恆的記得Solo的抽插和他的形狀,以及他迷戀Illya的時候,那股狂熱和不顧一切。
「我們之間有一萬個理由不能在一起,你卻選了唯一的那個。」
Solo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正用舌頭舔過Illya大肆破壞家具後在手上造成的傷口,細碎的小傷痕遍布Illya的手背,每一道彷彿就象徵他們原本危在旦夕的關係,以及原本只差一點就要互相錯失的生命。
「Solo?」Illya開口,
「嗯?」
「我的手錶……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戴著它嗎?」
儘管知道要冒著在行動當中失去它的風險,就像這一次。
「因為不曉得有沒有回來的機會。」
Solo用嘴唇代替手指堵住他的聲音,但Illya非常固執。
「如果人生不能多一點時間和自己喜歡的東西在一起,我看不出來那有什麼意義。」
這是Illya要告訴他的,承諾。
Solo揚起微笑,他再次壓住Illya,「你說的對。」
#摘自德國詩人里爾克(Rainer Rilke)的小說《馬爾泰手記》(The Notebooks of Malte Laurids)。後半句則引自美國的小說家兼評論家加斯(William H. Gass)的解釋。
感謝閱讀,全文完,最後結局→番外:骰子一擲,不會改變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