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了。Illya又一次醒來,又一次想到,昨天早晨的一切彷彿一場夢。他花了一整天想了恐怕有一百次,想了一百種要如何因應接下來這種情況的辦法,或許它根本不是什麼夢,只是他命運裡要去解決的另一個難題。老天,這可還沒到最後的最後呢,他並不比一般人還要多舛,這樣一想,Illya幾乎要笑起來,這是因為Solo會這樣取笑他:如果我忘了,你就讓我再愛上你一次就好了。
Illya閉上眼睛,Solo已經比很多人都還要晚很多、很多、才失憶了。這不是什麼他們之前沒有討論或預料過的問題。可是這一點都不簡單,如果是我忘記的話呢?Napoleon?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告訴我──
他轉身,Solo就在身邊,嘴巴微微張開,發出細細的鼾聲。昨天早晨Illya小心翼翼的問他這麼早去哪裡的時候,Solo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彷彿他問了一個廢話,但他也沒有回答,只說,我想回家了。
Solo看著他的困惑神情並不是裝出來的,儘管Illya感覺到無法控制的驚惶就要衝破心扉,但是當兩人久久互望著彼此,而Solo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對著他說,「Peril,怎麼了」的時候,他差點不可自抑的老淚縱橫。
Solo也醒了。他準備要醒來的時候會先皺眉,挑起右邊眉毛、左邊,然後才舒展他那雙極為漂亮的眼睛,他眨眨眼,發現Illya盯著他看。
Illya又忍不住,也不管他問了一千次有,「Cowboy,你還好嗎?」
「我很好,為什麼一直問?」Solo說,帶著剛睡醒的暴躁,「現在幾點?你從昨天問到現在了。」
「沒什麼,」Illya說,「六點多了,你想起床了嗎?」
「哦,」Solo淡淡的取笑他,「今天換你想做早餐給我吃嗎?」
「你想吃什麼?」
「Peril,」Solo直接了當,Illya的手藝僅限於甜點,「你在擔心什麼?」
「我沒有。」
Solo點點頭,在棉被底下摸索Illya的腰,Illya順從的靠過去。
「你記得我是誰嗎?」
Solo慢慢睜開眼皮,又緩緩闔上,「你是Napoleon Solo的丈夫。」 (2)
「那你呢?」
Solo露齒而笑,他閉著眼睛唸道,「我是IllyaKuryakin的情婦。」
「別開玩笑。」Illya怒道,「什麼情婦!」
「你生氣的點是情婦嗎?」Solo旋開亮晶晶的藍眼珠,「昨天操得不滿意嗎?」
「我昨天沒有操你!」Illya忿忿不平的說。
「哎,計較什麼,都給你操幾年了。」Solo故意摸摸老腰,一副不堪負荷又意猶未盡的表情,「還是你是因為昨天沒操所以在生氣?」
Illya嘟起嘴巴,似乎不是很滿意但又鬆了口氣,Solo唇邊依舊帶著笑意。
「Napoleon。」Illya喚道。
「嗯?」
「你可以現在操我嗎?」
Solo這下子全醒了過來,有些詫異,他認真的看著Illya同樣非常認真的臉,「你認真的嗎?我們還沒吃早餐。」
「我想要你。」Illya說,他湊過去,吻了一下Solo淡色的嘴唇,「你進來就好,不用動也沒關係。」
「……你這句話一點也不鼓舞士氣。Illya,」Solo撇撇嘴,又換上了另一個口氣,非常溫柔,「我們很久沒做了,我不確定我們還能不能……我害怕你受傷。」
Illya牽起Solo的手,在手背上輕輕吻著,「沒有什麼是最後一次,不是嗎?」
Solo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他拉著Illya坐了起來,兩人面對面,用手指碰著嘴唇、耳後、Solo清晰的顴骨、Illya的疤、鼻尖碰鼻尖。Illya知道,不管是Solo還是他的臂力,都不可能再做到俯撐在一個人身上太久了。當Solo把嘴唇貼著Illya──噢,Illya幾乎要嘆息,他那已經不再敏銳和迅速的神經和反應和感官全都感受到,那是訊號燈,是信號彈。Solo的前戲。他喜歡先用嘴唇挑逗他的嘴唇,上唇、下唇、牙齒、舌頭──他開始了,Illya感覺嘴唇被分開,Solo不再那麼強勁但卻果決的唇瓣含住他,抿著、揉著,然後唇舌交纏。無論他跟他學了幾年,那麼多年,始終無法像他一樣,愛撫一個人愛撫的這麼──慢、深切、無垠、無涯。Illya擅長更直接的方式,他知道Solo喜歡而且常因此得到劇烈的高潮。可是Solo也知道他喜歡什麼,Illya修長的身軀,冰凍的情感,只有慢才能征服。
他一顆一顆解開Illya睡衣的釦子,保持著一定的速率;而Illya略涼的手指從Solo的衣襬溜進去,搔了搔他的肚臍,Solo呵呵笑,「你每次都喜歡用暴力解決。」
「這樣比較快,反正你的衣服是我的兩倍。」
Solo挑眉,Illya吸了口氣之後,猛力一扯,釦子從鬆垮垮的衣服上彈飛出去,Solo順勢壓倒Illya,他們一邊接吻,一邊替對方褪掉睡褲,Illya躺著,露出兩條纖細的長腿,Solo的呼吸變沉了,他折起Illya的膝蓋,開始從腳踝處吻他。
「不,Cowboy,」Illya輕輕喘道,「脫掉我的內褲。」
Solo停下來,並沒有馬上按照Illya所說的話做,而是隔著內褲的布料愛撫生殖器。Illya的莖部和囊部都處在柔軟狀態,Solo放輕指勁,專心一意的搓揉著睪丸卻硬是不去碰觸陰莖,Illya晃著頭,嘆息聲越來越大,等到Solo慢慢把他的內褲拉下一兩吋的時候,他滿足的微笑,「你有反應了。」Solo說。
「怎麼可能沒有?」Illya邊喘邊質問,「你到底要不要碰我?否則我要自己來。」
「你不准動。」Solo凶狠的說,「你那玩意現在是我的東西。」
Solo一口氣剝掉Illya的內褲,陰莖裸露,角度半勃。Solo一伸手撫摸,Illya身體猛然一縮,抓緊床單,「Cowboy,我、我覺得我不行。」
「你可以。」Solo專注的低語,「有點耐心。」
Solo說著,指甲修齊的手掌穩穩握住Illya的陰莖,從根部往上到龜頭,指腹刺激鈴口,時快時慢的拉急節奏。Illya弓起腳背,他抓住Solo的肩膀,「Solo,我說不行……不是不行,你再做下去,我會直接射出來……」
「所以這是什麼意思?」Solo不懷好意的問,下一秒,他突如其來的含住Illya的性器,開始幫他口交。
「Solo!」Illya驚喘,「不、不要……我、我……快進來,拜託,你知道的。我現在……」Illya艱難的說,「射了就結束了,我不想只是這樣。」
「Illya。」Solo在Illya越發堅硬的性器上吻了一下,輕聲哄他,「噓,沒事,我在跟你開玩笑。還沒硬的人可不只是你而已。」
Illya還在喘氣,聞言笑了起來,「需要我幫你?」
「你想看看它嗎?」Solo在Illya耳邊下流的問,「很久沒看了,不是嗎?」
「每天洗澡不都在看。」
「這不一樣。」Solo退了幾步,用性感的姿勢跪在Illya眼前,「你想要這個。」他說,內褲褪下的瞬間,有精神的陰莖慢慢滑了出來,Illya笑了起來,「寶貝,想要我操你嗎?」
「操我。」Illya語帶威脅,「你不操我,看你怎麼解決。你自己弄的話絕對弄到一半就會睡著。」
「你知道嗎?」Solo說,把Illya的長腿分開,開始用指尖愛撫顫動的穴口,Illya親眼看著Solo慢慢把手指旋入入口處。他們這樣做是第幾次了呢,為什麼他始終不厭?當Solo的指頭夾帶潤滑液一同衝破鎖死的肉壁時,他緊緊闔上眼。
「知道什麼?」Illya問,「你的手指太短,每次都無法戳中我的前列腺?」
「你這王八蛋。」Solo不滿,「多年來總算說了真心話?」
Illya的穴口不像以前那麼有彈性,Solo嘴上帶著報復,第二根手指卻謹慎的靠著第一根手指進入,好一會只是在原地打轉。察覺自己正在被男人開啟,等待侵蝕。過往累積的那一層又一層的銷魂記憶,讓Illya發出長嘆。
「知道什麼?寶貝?」Illya說,用腿蹭著Solo,
「我和你在日內瓦分手的時候,在紐約接到Waverly的消息,說你去了阿富汗。」Solo安靜地說,「我後悔極了,想你可能會故意死在那裡,或者就算你不刻意,你最終還是會死在那裡。」Solo說,他的注意力一時不集中,第三根手指插得太快,Illya小小抽了口氣,但還不到無法忍受的疼。
「然後?」
「然後你回到蘇聯。你沒事,你沒有死。雖然那時候我得不到任何情報,不知道你是在前線受了傷還是因為什麼原因被送回蘇聯。可是你平安回去了。」
「我被射中兩槍。」Illya說,「一槍在右臂,不是複雜性骨折;一槍在左腹,在嚴重到可能會救不回來的時候,救回來了。但是衝出來救我的人死了,這是俄羅斯的傳統,不放棄任何同袍。」
Solo溫柔的撫著Illya那兩處舊傷疤,「所以你一直沒告訴我?」
「你不也一直沒告訴我?」Illya問他,Solo笑笑。
「我太開心了,知道你沒死。我受不了,跑去嫖妓。別這樣看我,」Solo用執著又飢渴的眼神掃了Illya一眼,「我需要有人滿足,在那裡,有個金髮的男人晃了過來,說如果我需要,他可以服務我。」
「我有什麼辦法呢?Peril?他長的……跟你好像。其實不像,只要頭髮往右梳,上點髮油,身高比我高,各個都像你。」
「我讓他幹了我兩發,我不小心喊了你的名字。」Solo說,那股決絕讓Illya突然間不能動彈,「還沒回到住處,我就在街上被抓。他是FBI的混蛋。專門接這種下三濫的業務。他們是抓走了我,Sanders沒什麼法子,畢竟是跟男人雞姦,我又是CIA的人,他們覺得很丟臉。」
Illya想吻他,可是Solo撫著他的嘴唇,「你怎麼走的?我知道你走了。」
「對,」Solo微笑,像是過往的倦意終於變成了趣味,「他們把我關了一陣子,但找不到我有什麼叛國的證據。所以後來把我扔進了矯正所,」Solo面容稍稍扭曲,「他們拼命的電我,但是他們不曉得你曾經救過我一次。」
「我發狂似的喊著你的名字,求你來救我。後來他們向UNCLE確認了我們當年的任務,認為我無法承受擔任情報員的壓力,已經精神失常了。我就這樣順利地被踢了出去。」Solo說,「你又救了我一次。Illya,你從來不知道你有多重要。」
Illya屏息,Solo吻了吻他的臉頰,「親愛的,」他低聲說,將手指全數退出,開拓的穴口彷彿花苞優雅又細緻的綻放,「我可以進去了嗎?」
「進來。」Illya低嘆,「進來。」
Solo調整姿勢,左手扶著自己的性器,龜頭戳進的瞬間就和另一副軀體密合,然後是沒入,隨後的陰莖如收帆入港,像是歸鄉。喘不過來的呼吸,大腿不住的顫動,胸腔裡快要掙脫而出的心跳。交握、相扣,分不開的十指。
就在宇宙的中心。
「Illya。」Solo聲音喑啞,「我一生都會記得。」
被填滿的Illya瞪大雙眼,欲言又止,他臉上混合情慾、無法抑止的喜悅,同時又因為這個字眼感到心碎,「不要說出來,求你。」Solo低聲阻止他。
「Napoleon。」
「沒事。」
「親愛的──」
「我說沒事!」Solo突然咆哮,「你為什麼要一直逼我!」
Illya及時換上了鎮靜的表情,但還是難掩衝擊。Solo不是脾氣火爆的人,他是乾冰的冷然性格。他過去不會大聲說話更不會隨意謾罵──他正在變,而且不是出自於他的本意。
Solo吼完,映入眼簾的是Illya深受打擊的神情,原來他們已經這麼老,已經走了這麼遠,可是為什麼有些事情不會因此成為永恆?而是不停的在挑戰他們?Solo捧住Illya的臉,語無倫次起來,「對不起,Illya,對不起。」Solo又抓住Illya蒼老的手,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快閉上你的嘴。Napoleon。」Illya沙啞地說,抱緊他,扯出一個笑容,「你在我裡面,記得嗎?」Illya說著,嘗試收緊臀部,結合的感覺像是青鳥飛過的湧泉,兩人的喘息一高一低,是和諧的聲部。
「在這裡,你在這裡。」Illya說。
「不要緊了,你現在無論走到哪裡,都可以帶著我。」
知道為什麼嗎?
有人,就有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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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00年G8高峰會上,日本首相森喜朗與美國總統柯林頓會面時,不小心將英文的「你好嗎?」口誤為「你是誰?」。驚訝的柯林頓幽默的答道:「我是希拉蕊‧柯林頓的丈夫。」隨後,森喜朗回答:「我也是。」(凡是念過英文教科書的說不懂笑點是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