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索爾對自己過往的既定認識產生前所未有的懷疑。他是真的──了解洛基嗎?那不是洛基為了順著他的心意而刻意扭曲的善意謊言?洛基在點頭之前的猶豫,是不是老是被他粗魯又大而化之的打斷?
他們相安無事的生活了一陣子,沒發生什麼大事,洛基的肚皮安分得幾乎像是沒那麼一回事。於是洛基更加理直氣壯信誓旦旦,索爾自己沒用是個新手老爸,他可不是什麼沒生過小孩的緊張孕夫。他的身體不像女人容易因為生產消耗,就連生下Jörmungandrs那長達數呎的軟滑軀體也是老神在在。
不料他這句話才說不到三天,某天早上他醒來就吐,孕吐之厲害讓已經生過四個孩子的洛基大吃一驚。他步履蹣跚,實在沒有力氣再從浴室回到臥房,走了幾步便索性趴臥在走廊上,讓微涼的木板地舒緩胃裡隱隱然的噁心不適。
洛基不在乎索爾是不是在身邊,這時候他最需要的根本不是緊張兮兮的笨蛋,而是讓他獨自一人好好面對生平第一次的害喜。直到某個傢伙中午臨時回家一趟,看見洛基俯臥在地上就大吼大叫,吵得洛基想打人又沒力氣。索爾心疼的抱著他,洛基心裡卻沒來由的有股火氣。他疲憊的靠在枕頭上,連日來的體溫差異加上又吐了一天,忍耐實在有個極限,當他一聽見索爾建議他來雞腿店讓他照顧。洛基再也按捺不住。
「還不是你精蟲的錯!」他吼道,卻馬上後悔。
他原本擔心索爾會因為這句話生氣或是受傷或是乾脆痛快的把他的小孩打掉一了百了,沒想到索爾先是陷入沉默,而且是兩人相處以來最長的一次沉默。洛基咬著牙試圖維持表情不變,他可不能先投降或是先認輸。
「你說的對。是我的錯。」
索爾的拿手好戲就叫做先搶先贏,根本讓想要藉機發揮的洛基一點施力點都沒有。洛基咬緊牙關,這口氣就先忍下去,反正遲早要嚇嚇索爾,否則實在不痛快。
隔天下午,索爾回家前會固定到附近的超商買布丁,通常各種口味他都會買一打,只是今天他一踏進超市,門口一個在修理屋頂的阿伯居然拿著雷神之鎚敲鐵釘,他悚然一驚,伸手想要搶回錘錘卻沒反應,他嚇得以為眾神之父殺來米爾加爾德奪走他的能力,他一路狂奔回家,就怕看見洛基已經被強行帶回阿斯嘉審判。沒想到一到大樓,史塔克居然在一樓門口晃來晃去。
「怎麼回事?」他狐疑的問。
史塔克拿下墨鏡,拍拍他的肩膀,「你果然是棵搖錢樹。」
索爾莫名其妙,凝神一看,就在那裡,他的復仇者好夥伴們正在擺攤,攤位上什麼沒有,就是擺滿他心愛的錘錘,各種不同大小的尺寸吸引大人小孩齊聚一堂。而他的弟弟,他最愛的弟弟,帶著勝利的姿態隱身在眾人背後,雙手一揮便是一個錘錘。
「洛基你這是在幹嘛……」索爾忍著想抓起洛基後領猛搖的衝動,他在心裡拼命告訴自己洛基是個孕夫不能使用暴力。
「我餓了。」洛基笑得甜美無辜,索爾瞬間血槽歸零,差點沒當場送急診。
「我們這樣不算在賣山寨貨嘛?」鷹眼低聲問道。
「反正版權所有人就在那裡,而且被報警也沒關係。」卡森探員涼涼的說。
「為什麼?」
「神盾局最會的就是吃案,忘啦?」
◇
洛基懷孕滿月的那天正好是星期六,索爾特意在一個禮拜前就宣布要公休三日。於是那個周六他不需要像平常一樣早起出門,而是被生理時鐘叫醒之後,睜開眼睛傻傻的看著就睡在隔壁的弟弟。這一個月來他總是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但有時候會忍不住多親幾下)就匆匆出門,洛基有時根本毫無反應,沉睡的程度會讓索爾心中湧起一種無以名之的心疼──
他想要待在他身邊,無時無刻。
所以今天索爾終於可以不用去管存貨的雞腿還有幾根,而是仔細端詳他親愛的弟弟睡著的模樣。他再怎麼笨或是不解風情,也知道這次懷孕對洛基來說影響甚大。洛基的身材至今仍沒有太大的變化,或許是因為甜食,尤其是布丁吃太多的關係,洛基過去略為凹陷的兩頰現在變得豐腴,看起來跟他以前有點像了,索爾心想。他的手上彷彿還留有他故意用指頭去戳洛基嬰兒時期的圓潤臉頰。那時福麗嘉懷中緊抱著洛基,邊輕聲斥責他,但幼小的洛基沒哭,反而是綻放了毫無防備的小巧笑容。索爾從那時候開始就愛上了洛基的笑。宛如一種不可自拔的迷戀。
索爾試探的伸出手,試圖找回記憶中的觸感,指緣碰觸到洛基皮膚的剎那,他也發現洛基緊閉的眼睛下緣浮著淡淡黑影,顱骨微微泛紅,儘管仍在熟睡中,呼吸卻不太穩定,這些根本不該出現在祂們擁有永恆的生命上。洛基正在飽受摧殘嗎?眼前的事實如鐵證跑進腦袋,索爾猛地暗罵自己白癡。洛基那聲氣急敗壞的「還不是你精蟲的錯」真是罵得一點都不委屈。他的精蟲到底在洛基身體裡做了什麼啊?索爾頭暈目眩,生平第一次覺得力不從心。
他知道洛基不舒服、知道洛基的負擔遠比他所估計的還要沉重、知道洛基常常背對他咬牙忍耐,從不開口抱怨疼痛。他被洛基寵壞了。一直以來都這樣。
眾神之父啊。索爾忍不住懺悔。他簡直就是在重蹈覆轍。他就是太驕傲自大,自以為整個阿斯嘉除了母親福麗嘉以外,沒有人比他更懂洛基。呃,這是一部分的事實,但並不代表全部。當他沾沾自喜的認為自己猜到洛基眼底的心情,那個意思可能是洛基書念煩了想叫他陪他出去玩,可能是洛基已經無聊的在策畫下一場惡作劇,也可能是洛基今晚又不想吃東西。但那是真的嗎?
突然間索爾對自己過往的既定認識產生前所未有的懷疑。他是真的──了解洛基嗎?那不是洛基為了順著他的心意而刻意扭曲的善意謊言?洛基在點頭之前的猶豫,是不是老是被他粗魯又大而化之的打斷?
索爾閉上眼睛,什麼時候他已經成為一味期待寶寶誕生的渾蛋老爸,而忘了要比平常更細心的去注意孩子的媽?索爾重新張開眼,癡癡的凝視洛基的睡姿,洛基的雙手防備似的放在胸前,雙腿微屈,幾乎和他小時候別無二致,索爾忍不住莞爾,隨即又感到自責。如果直到現在洛基還是沒有安全感,那他這個哥哥實在當得非常失敗。更何況現在他已經不再只是戶籍欄上的兄長,而是洛基的伴侶。
他是洛基的伴侶。索爾不自覺的重複這句話。突然間有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在心頭爆炸。
他把身體挪近洛基,繼續細數洛基和之前的差別,洛基的頭髮長了一點,微捲的髮尾俏皮的在枕間散開。就在他準備給他親愛的弟弟來給早安吻,洛基的膝蓋往前一頂,半分不差正好抵在索爾的重要部位。索爾硬生生的卡在一半不敢繼續前進。要命,洛基的字典裡可沒有什麼叫做手下留情。
「趁人之危不是好習慣啊,索爾。」洛基閉著眼睛說,膝蓋越頂越用力。索爾悶哼一聲。
「……理論上你醒著所以沒有危……」
「什麼時候你也開始會頂嘴?」洛基慢條斯理的說,「果然是被帶壞了?」
話剛說完,洛基收回腳,就在索爾以為警報解除鬆了一口氣準備再接再厲,洛基眼睛旋然睜開,用精準(而且兇殘無比)的腳法往索爾的下半身招呼過去,力道是完全不介意自己下半生會不會性福的斷然。索爾發出一聲類似負傷黑熊的嘶吼,馬上屈膝在王妃腳邊掙扎。
「一大早挺有精神的,我代替父親稱讚你。」洛基說,優雅的將枕頭半立,用指尖梳理頭髮。
「弟弟你也踢得太用力……」索爾橫躺在洛基彎曲的膝蓋邊,姿勢窩囊的讓人無法聯想到什麼雷或是什麼神。
「無所謂。不要裝死,我知道你沒事。」
「你不喜歡嗎?」索爾反問,眼角幾乎泛起水光。
「沒有喜歡。」洛基說,索爾臉一垮,大臉直接陷進床單裡,「但也沒有不喜歡。」
索爾抬起頭,眼裡寫著不解,「……所以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當我沒說。」
兩人之間進入小小的靜默,索爾轉過身改成仰躺,洛基沒看他,微闔的眼眸似乎還有半分倦意。索爾將手貼上洛基的腳背,試探他的體溫是冷是熱。沒有特別糟,從掌心傳回的是索爾長年習慣的,洛基微涼的體溫。不管春夏秋冬對他來說都很舒服。索爾來回摩娑著洛基的腳,直到洛基因為怕癢微微動了一下,儘管他這個姿勢看不見洛基的臉,他還是聽到洛基輕輕笑開了。
索爾突然坐了起來,伸手輕輕扳過洛基的右腳掌,洛基任由他動作,白皙的臉龐還留有未竟的笑意。索爾捧起洛基的腳,低頭在洛基的腳背上留下淺淺的啄吻。好一會索爾只是眷戀的吻著,右腳之後,又對左腳重複同樣的儀式。
「哥哥……」洛基低語,索爾心頭一抽,剛才胡思亂想和煩惱的事情混和這聲低喚,他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向洛基坦承他剛剛才發現的錯誤,然後他又得同時消化洛基叫他的口吻,這有什麼意思嗎?他應該怎麼解讀呢?這聽起來不再是單純的撒嬌。(至少只要洛基願意叫他哥哥,他都覺得是撒嬌。)(但這樣的認定方式也狠狠的被洛基打臉過。)
洛基現在身上穿的不是褲裝,而是仿造阿斯嘉服飾的裙裝。寬敞的衣襬和邊緣的紋飾相當華麗,樣式正是福麗嘉懷索爾時的孕婦裝。這是索爾憑著記憶手繪給小辣椒,私下請她幫忙訂製的。設計圖不但詳細的描繪出正面和背面,連細節都一清二楚。小辣椒沒多問,但索爾倒是得意的說這是他母親──母神福麗嘉曾經穿過的服裝。小辣椒心下了然,就算她對神話並不嫻熟。索爾既然是國王,這套款式又是王后穿過的,現在他準備將這送給洛基,其中象徵的意義不言而喻。
洛基當然知道這件衣服代表什麼意思,這是昨晚索爾才剛帶回來給他的驚喜。索爾沒有白目的說這讓你紓解思鄉之情,只是淡淡的說希望你換上習慣的衣服後能比較好入睡。
索爾可能睡太熟忘記了,其實洛基昨晚是在他懷中睡著的。而且是洛基來到地球之後,第一次無夢。
「早安。」索爾說,故意用力的親吻洛基的小腿腹。
「……早安。」洛基回應他,索爾笑了,洛基像是不習慣這個時間還在床上看到他,感覺上去有些手足無措,甚至還有些不知怎麼反應的害羞。這副可愛的模樣讓索爾心情更好,他靠近洛基,將手放在洛基的肚子上。
「我可以嗎?」他渴望的問道。
「……當然。」
隔著布料,索爾先是撫摸,而後又低頭吻了洛基的肚子,「早安,我親愛的寶貝。」他柔聲說,抬頭對上洛基好笑的神情,「你連跟我說早安都沒這麼溫柔。」
「我沒有。」索爾著急的否認,「你要多少個早安吻都沒問題。」
「你的吻可一點都不稀奇。」
「那你想要什麼?」索爾反問他。
洛基沒特別對索爾有什麼表示,但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洛基的眼神轉換是猝不及防式的。洛基的眼神時常讓索爾聯想起星雲,還有宇宙,彷彿不知名的漩渦,顏色捉摸不定。像一則六月的謊言,也像一場十二月的雨。洛基的足尖滑到索爾的跨下,索爾猛然一震,方才的慘痛經驗讓他出現了半刻的驚慌。洛基的腳趾停在索爾的襠部,從不同輕重的施力,能看見索爾的臉上不同意義的失控。索爾的眼神瞬時變了,變得有些沉鬱,隱藏在強大體魄之後的更深沉的東西浮上索爾的深邃眼珠,洛基滿意的拉開微笑,那無疑是邪神的笑容。
「吻我。」
索爾勾起唇瓣,這可不是他想給就可以給,而是洛基得主動說他想要。
索爾雙手沿著洛基的大腿向上滑,綢緞布料以及洛基因為懷孕之後而更加光滑的肌膚如水般滑膩,那觸感讓索爾依戀。洛基的唇色略淺,淡淡的粉色彷彿失去春光色調的花瓣,但索爾不介意,反而覺得那有種蕭瑟的美感。因為洛基並不是女人。
索爾有力的,而且充滿掠奪性的嘴唇先是迅速的擦過洛基微張的唇間,接著便咬住了洛基的下唇,這不是輕描淡寫的早安吻,理所當然,洛基想要的東西也不是這麼單純。索爾吻著他,舌尖輕巧的挑逗,洛基以靜待動,高傲別有一番姿態。直到洛基開始慢慢回吻索爾,吻他的嘴唇,吻他的鬍渣,甚至吻過他的喉結。洛基從容的慵懶。那帶著惡意的啄吻轉換成對索爾而言最難以忍受的折磨,他常因此而失控的抓起洛基的雙腿,直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侵犯他的弟弟。洛基眼角滑過淚水,表情融合疼痛以及無以名之的魅惑。洛基是故意的嗎?索爾會一邊衝撞那副美好軀體,一邊試圖冷靜去想。但他從來沒有想清楚過,因為他停不下來。這或許源於那份原始的誘惑實在──太過折磨。
他們每一次的做愛都是這樣開始的。
相較之下,索爾果然還是喜歡從正面來。他喜歡親手分開洛基的長腿,滑進他的兩腿之間,洛基會有些懊惱,卻又主動的讓他佔據最具侵略性的位置,光是俯身看著洛基從好整以暇到逐漸失去理智,便值得他付出一切。索爾會用盡各種方式回應,或說是報復洛基方才所有對他展開的攻擊。他撫弄洛基的陰莖,啃咬他裸露的肌膚,拓張那個令他們心醉神馳的凹陷之處。或許洛基越來越無助的,越來越渴望他的神情滿足了他的征服心。但那並不是真正最重要的理由。
索爾這次不再粗魯,身下的人也不該被粗魯對待。索爾想著這是否因為他們之間孕育了生命才讓他改變對洛基的態度。真的是這樣嗎?索爾有些挫折的想,但他並不相信,不管他過去怎麼激烈,到現在怎麼溫柔,不管是哪一種佔領,他相信他始終貫徹如一。因為洛基就只是洛基。
洛基的雙腿不知不覺間已經環在他的身體兩側,臉上的表情是了解他有所顧慮的心知肚明。他鬆了口氣,曉得洛基已經知道他的掛慮。接著洛基搖搖頭,似乎是在暗示他不必擔心。索爾淺淺一笑,啄了一下洛基的額頭。
「我好愛你。」他輕聲說。
洛基覷著他,半晌沒有說話,索爾此時已經無法表達任何更多的言語。我好愛你。他又重新說了一次。他抬起洛基的臀部,蓄勢待發的勃起抵著潤濕的穴口,洛基突然間伸出雙手,索爾微微一驚,那不是平常洛基會做的動作,而比較像是他年幼時才會擁抱他的毫無顧忌。洛基的手臂已經是個男人了,但他不覺得不自然,沒有不自然,索爾這次不再被慾望驅使,而是牢牢的擁住洛基,讓洛基的雙手得以覆蓋在他的強而有力的脊背上。
索爾……
他隱約聽見洛基低聲喚著他的名字,他們互相貼覆著的下體相當撓人,慾望四處焚燒,但索爾不急著把洛基占為己有了。兩個人靜靜的擁抱比起激烈的發洩,更能讓索爾體會到洛基言語之外的情感。當洛基重新開始親吻他,索爾才終於將自己推進洛基的身體裡。他想要他,他當然非常想。正如洛基也需索著他的熱度。洛基像個孩子般摟著他的肩膀,手臂並不像往常用力,輕細的喘聲則融合了壓抑和解放。洛基緊緻的身體緊緊的包覆住索爾所有的感官,無與倫比的溫暖。
當索爾開始在他身體裡抽動,洛基恍惚間突然記起他們的第一次。他們都已經不是孩子,也不是少年。神的生命亙長久遠,時間流動似快忽慢,但祂們並非對時間沒有概念,而是比一般人類更能深刻的體會。
那一天索爾突然的將他壓倒在地,他們在那之前甚至連話都沒有特別說。索爾那時候的眼珠比現在清透,顏色比較淺,不像現在那麼璀璨,那麼的不易親近。像是三月天空劃過一抹雲朵的藍。索爾看著他,反常的安靜。他的雙手被索爾壓制住,但他也沒有反抗。
他們就這樣接吻了。沒有多餘的遲疑。索爾柔柔的吻上他,如同他瞳色裡的稚嫩。原來和索爾四唇相貼是這種感覺。洛基心想,那比親吻索爾的臉頰還來得燙一些。索爾的嘴唇比他預想中的柔嫩,或許是那身僵硬如石的肌肉總帶給他錯覺。但整體而言,毋寧是溫柔的。
不過當索爾開始卸下他的衣裝,洛基心底閃過一絲掙扎,索爾的手法似乎很熟練,他其實早就不只一次的猜過索爾是不是早就和哪個女神之間有過他不想知道的關係。以索爾的外貌,他的地位,諸神的早熟,這一點都不稀奇。索爾一邊解著他的扣子時,洛基心裡想的盡是這些。他的表情毫無變化,沒讓滿腔的嫉妒洩了底。索爾扳開他的腿,洛基沒有刻意,沒有故作矜持,只是跟著主動將雙手貼上索爾胸前的鎧甲,除去雷神那身充滿距離感的束縛。
當他和他兩人已經全身赤裸的時候,索爾和他其實非常猶豫。他們的慾望各自高漲著,看著彼此的眼神充滿侵略,洛基和他都在激烈喘息,做與不做的迷惘寫在他們的眼底。他和他幾乎是同時出口問了對方相同的問題。
「你以前做過嗎?」
索爾愣住,洛基也愣住了。洛基立刻反擊,聲音裡有著掩蓋不住的妒意,「你一定和哪個女神睡過了。別跟我說是Sif。」
「我怎麼會……?」索爾皺起眉頭,年輕易怒的火氣立刻衝上腦袋,「倒是你沒有被別的男人上過嗎?」他怒道。
「你說什麼?」洛基詫異的反問。
「要不然你為什麼腿開得那麼自然,你不是個男人嗎?」
洛基重重甩了索爾一個耳光。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索爾發怒。洛基憤怒的淚水幾乎奪眶而出,被打了一巴掌的索爾愣在當場,洛基劇烈掙扎,想從索爾的壓制掙脫。但回過神來的索爾沒有鬆手,而是將他抓得更緊。
「放開我!」洛基咆哮。
「對不起。」索爾扣緊他,
「你給我滾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洛基……對不起……」
索爾不斷重複,無盡的道歉像是一串又一串的雨水,靜靜的掉進洛基的心裡。起了漣漪。洛基的視線沉默的越過索爾壓著他的重量,對上天空的絢爛。
「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得心應手?」洛基好不容易才開口問他,索爾困惑的眨了眨眼,然後也忍不住回嘴,「你還不是一樣?」
「因為是你所以才……」
「……那是因為是你……」
他們幾乎同時回答。那契合的聲線讓他和索爾再度一愣,索爾傻了很久,那副模樣讓洛基忍俊不住,他們各自笑了起來,笑聲歇止之後,索爾慢慢的抵在洛基尾椎下方微微顫抖的幽邃。
「洛基。」索爾說。
「索爾。」洛基回應。
索爾進來了。不只是身體。
洛基至今仍然記得那種痛楚,深深留在他不會褪色的記憶深處。未盡人事的撕裂使他暈眩,一點一點逼進的壓迫捲起他全身的冷汗,什麼時候他們走到了這步?索爾真的愛他嗎?他像他一樣的愛他嗎?他抖得厲害,身體的每一處角落像是在回應他無法出聲的尖叫,但是索爾柔聲呼喚他,希望他張開眼睛。
「看著我。」索爾說,「求求你,看著我。」
洛基睜開眼睛。霎時晴空萬里。索爾把他的世界無怨無悔給了他。他的呻吟和眼前的記憶重疊。索爾的律動彷彿已經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不管過了多久。他對他的愛,再一萬年也相同。
當索爾終於和洛基雙雙得到滿足,索爾依舊抱著他,聽著洛基從急促逐漸轉為深緩的呼吸。無論過了多久洛基的身體就是不會讓他感到膩,他俏皮的捏了洛基的臀部,「再來一次?」他問洛基,滿意的看見對方回給他一個挑戰的眼神。
只不過當索爾準備好拔槍再上,「把拔來跟寶寶打招呼囉。」一句台詞卻當場讓洛基羞憤欲死,他一腳就將索爾踢下床。
「他媽的小孩才不會從那裡出來!」洛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