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按進Tom細狹的窄縫,Tom抓緊他的背,沒說什麼,沒發出聲音,他感覺Tom身前微微顫抖的挺立代替他發出細語。Chris扶起Tom的大腿,吻和那裡都一樣,必須由他來侵略。
他的眼珠裡,有水蕩漾。
Chris在Tom耳邊磨蹭的時候,通常是下午。
他們喜歡倫敦的光影隔著嫩綠色的樹葉,再隔著一面會讓房間的白色牆壁倒映波光粼粼的玻璃窗,然後清晰又模糊的陽光灑在床上,還有他們的腳邊。Chris習慣Tom用腳趾擦過他的腳踝,或者更往上一些輕輕蹭著他的小腿腹。比起Tom用手指穿過他的頭髮,(如果是之前,Tom甚至喜歡捲他的長髮,動作無疑很女孩子氣,但他們只覺得彼此回到了接近索爾和洛基的童年),Chris認為那男人若有似無,有些粗糙乾燥的腳趾在他身上試圖想要溫柔的留下點什麼痕跡的瞬間──
最心動。
只不過吸引Chris的遠遠不只這些。藉著日光他可以清楚看見Tom臉上的稜角和灑下的光影,還有他身體極為細緻幽微的角落。Tom在髮際處的淡淡雀斑,不小心從下巴冒出頭的鬍渣,如同摺扇般脆弱的眼睫毛,他喜愛吻過這些地方,享受截然不同的快感。Tom在他懷中解放之後通常一時半刻不會睜開眼睛,他便趁這些時候親吻他。某方面而言當然可以解釋為疼惜。但只有Tom和他知道,這其實象徵某方面的心碎。
Tom從來未曾要求過什麼,就像說了一句聖誕快樂,卻忘了帶走禮物的小孩。
每一次都是他到Tom的家,偶爾他們也會去別的地點。Tom會率先走進房間,不管那是哪個房間,Chris不管那究竟是不是一個有枕頭有床單有棉被的地方,也不管那是客廳、是浴室還是廚房。Chris不在意這些,有時候也不在乎是否非得脫下Tom身上的衣服不可,有時候他甚至也不介意Tom那天是不是因為他的佔領而激烈喘息或呻吟──無所謂,他只是想安靜的看著他喝咖啡,說話,看他的臉部肌肉緩緩放鬆,最後綻放一個甜美笑容,然後他就能盡情吻他。
只是個吻,有這麼難。
那是自從第一次吻過就再也忘不了的力量。彷彿Tom對他下了什麼詛咒。也或許是他的貪婪帶給他一敗塗地的報應。讓他總是覺得親吻的還不夠,還不夠,怎麼會夠?當他開始扯去Tom的襯衫,其實那只是一個吻伴隨而來的牽引作用。不是最必要。卻是一種連帶。一種連鎖反應。他只是想脫掉他的衣服,看著他,看著Tom,看著Tom微啟的嘴唇,還有口腔裡微苦微甜的甘澀,他繼續吻他。他只是想吻他而已,一點都不困難。
他的手指按進Tom細狹的窄縫,Tom抓緊他的背,沒說什麼,沒發出聲音,他感覺Tom身前微微顫抖的挺立代替他發出細語。Chris扶起Tom的大腿,吻和那裡都一樣,必須由他來侵略。
他的眼珠裡,有水蕩漾。
冬日裡太早下山的太陽彷彿午夜十二點催促的鐘聲,Tom的裸體在夜裡顯得更加夢幻。Chris收起放在Tom腰間的手,夕陽永遠走的太快,而黑夜永遠來的太早。他吻過Tom的胸膛,接近於心臟。Tom縮起長腿,Chris的小腿上頓時失去溫暖的重量,他讓他以為那是伸展。Chris穿上衣服,接起手機,別開眼神,聲音很低,直到Tom的手安靜無聲,在他襯衫衣襬留下看不見的印記。
Chris往下看了一眼,Tom的肩胛骨滿是吻痕。
太過真實,終究不是一場夢。
◆
Tom從不曾要求過什麼,包括要求他留下。不會,他不會這麼做。Chris知道Tom不會這麼做,Tom知道Chris不希望他這麼做。他們知道這點,或許讓對方以為自己這樣想。這個結論下得一點也不難。Tom忽略渴望,Chris忽略罪惡感。他們故意忽略其他所有東西,所有和對方最相關的東西。用大腦命令心。用微笑取代捨不得的謊。這不笨嗎,而且也傻。但是如果不選擇看不見,這一點小小的東西或許也即將破滅。偷來的幸福如同盜來的火。從來不聰明。
你愛我嗎?他沒有問過他。
小法以「今晚留下」作為靈感之後,大概花了二十分鐘撇了上圖一小段文字。
加油添醋就變成現在這樣。
BUT未婚妻的義務大概就是要把未婚夫的東西搞得更虐(幹)
在我心中Tom大概永遠不會跟Chris說留下。因為他們都知道那不可能。更沒有道理。也沒有理由。
很喜歡這篇,我想等到更進一步擴充之後大概會塞進Once again裡面。
兩點了快吐血,先寫到這邊。謝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