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後門翻牆離開電影院,Illya知道Solo不想遇見任何可能的歧視眼神,他們是唯一一組觀看電影的男性觀眾,太好認了。Illya沒多說話,只是靜默的跟著美國人斷然的腳步。凌晨兩點,他們以隨興自在的姿態走過馬路,合宜的打扮沒讓警察把他們攔下。
他們要用的福斯T2露營車就停在卡斯楚街(Castro St.)(1),愛之夏(Summer of Love)的氛圍還縈繞在城市角落,露營車已然成為西岸的象徵。Solo跳上駕駛座,一路上沒交談。到達定位,他們在後座各自換上黑色的潛行裝。Solo對Illya視若無睹,他清點完內袋的裝備後,就站在洗手槽旁邊抖出一包萬寶路。Illya從來沒看過Solo抽菸抽這麼快。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簡直比冷凍奶油還要凝固,可怕的是,Solo並無意打破。Illya越來越害怕,他了解美國人的個性不像俄羅斯人,他們想走的時候,說走就走,絕不逗留。
說些什麼,Illya提醒自己,再不說話,他可能會當場殺了Cowboy甚至是他自己。
「Cowboy,你記得那首歌的歌詞嗎?」
「什麼?」
「剛才那部電影的主題曲」,說著Illya極其難得的哼起歌來,Solo的震驚讓Illya露出很難得一見的微笑,特別是他們那時候才認識三年半。這期間要嘛是窩在安全屋朝夕相處到會令人相看兩生厭,要不就是兩三個月都無法見面。究竟Solo那一刻是在震驚Illya在唱歌,還是在震驚他真的有把電影看進去,從不得而知。
「人們交談卻沒有真正說話,人們聽到聲音卻非真正傾聽」(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Illya低聲唱道,出乎意料音準掌握的非常好,他正眼看著Solo露出彷彿見識核彈試爆都不會這麼驚駭的表情,「他們才不會在乎,他們是一群狗屎。」
「你說了罵人的話嗎?Illya。」Solo好笑的說,聲音已經放鬆下來。
「見鬼。」Illya嗤了一聲,「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Solo放下手上剛上膛的槍,那是一隻點三八的史密斯威爾森,Illya一直記得這點。
「Illya?」Solo輕聲說,好像他從來沒唸過Illya這個字。
「Napoleon。」Illya叫了他的名字,彷彿那就是回答。
(1)卡斯楚街,該區也稱為卡斯楚區(The Castro),是世界上著名的同志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