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pollya // NC17
無言歌
難以預料。火車時常在那個時代誤點。
人們逐漸習慣抬頭看向車站上方的時程表,而不再被上面更大一盞圓面時鐘轉移注意力。黑色的時針與分針具強迫症的發出沉重的滴答聲,是所有鐘錶加起來的一百倍。火車鳴笛和鐵軌共鳴,讓人能安穩的從座位上從容的拿著行李起立,而非是某個紳士重新點菸,或某位著長裙和高跟鞋的女士重新交叉一次雙腿,火車不會再輕易的停駛,無論因為什麼原因。
前往遠方城市,有時困難,有時輕易。
正宛如那個時代最美好也最慘烈,在空中飛行,在空中越過人不能穿越的界線。國境沒有壓力、圍牆沒有重量,Solo曾在夜空看過燈火微亮的都市──或過去曾是都市的地方,點點金光宛如守護馬槽降生的基督的微弱燭火,還要多久才能成為能夠照亮世人的光環?他並不曉得。Solo鮮少選擇火車作為交通工具,正如他一向認為,那不夠快。不夠快讓他快速遠離一個定點,遠離所有試圖要緝捕他的人,他是空間的逃犯,但並不包括時間,也不包括所有逼迫他將裝滿鈔票的皮箱放在腳邊,搭上頭等車廂,遇見想喝酒又想保持清醒的危急時刻的其中一種情況。然後他在萊比錫下車,是因為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鐵軌被人破壞。
Napoleon Solo曾經半開玩笑的說,噢不,他一點也不相信民主德國的火車會準時,事實上,可遠比自詡進步的聯邦德國來的可靠。至少當他坐在東德野心勃勃想要擴展運輸線路的工程計畫當中,休息區的座位尚稱舒適,麵包和咖啡讓他能夠在午後陽光落在玻璃窗上躍動的光線分神。儘管他更偏好被迫滯留在德勒斯登,而不是萊比錫。德勒斯登是易北河畔美麗耀眼的珍珠,有古堡、有城牆,美麗的……令他願意用一個晚上的功夫、或是一場微不足道的逢場作戲,換來一條能讓他賞鑑兩天的珍珠項鍊,但他卻不能從萊比錫偷走古典樂。
他偷不走任何東西。Solo摘下太陽眼鏡,低調的讓漂亮的藍眼珠暴露。他小心的不要迎上任何人的目光,無論是年輕女孩或是穿著厚重東德軍服的男人都不行,誰都不行。拔除太陽眼鏡減低的彩度和光度,他的視覺恢復正常。Solo一開始並不曉得這樣的反射動作是為了什麼,通常他這麼做都是因為有一個目標必須要正視,比如說是通關需要面對的檢查人員,或者是,的確出現了一個對象讓他……想要窺伺。
二十八歲的Solo知道自己年輕的不得了,因此那個擁有金髮的男孩子一定跟他年紀相仿。Solo好玩的想,他為什麼會想要稱他為男孩呢?那明明是一個穿著典型的鐵幕後,還帶著一身不會走味的共產味道的──蘇聯人,或更精確來說,是一個身高將近兩米的俄國男人。是因為他猶豫了好幾分鐘才去坐在匹配古典樂之城的鋼琴前面,展開他那雙比起普通人都還要大上幾公分的手,讓Solo覺得他的高大令人望而生畏之中帶著幾分男孩的靦腆──說不定連我的手都沒有他來的大,Solo推測,當那個男人一口氣從橫跨八度的音階開始他的試音,Solo便完全相信他的手能完整包覆他的。
他可以蓋住他的手,全部,不給他任何一點縫隙,一點都不會。
不給他縫隙──那幾個字在Napoleon Solo的心裡慢慢的旋轉,像是沙漏漏了沙;像一個一個音符,要勾住他的腳,不給他逃跑。Solo靜靜看著男人開始彈奏傳統的巴哈D大調鋼琴協奏曲,俄國人沒有選擇俄國曲目。Solo微笑,俄羅斯二十世紀後的作曲家,不少都帶著一點反骨精神,抗拒為社會主義服務。他是為了要向萊比錫的大師致意,還是為了要減低一個俄國人來到德國的上位姿態呢。有良好教養、彈琴時腰桿挺得筆直、手臂稍嫌僵硬、坐姿方方正正、眉眼不曾舒展。
一個KGB特務。
Solo介入第一個音的時候,他按了比俄國男人還要高兩個八度的so。
Solo的食指一碰到琴鍵,俄國人的目光立刻落在他手上,並沒有抬頭,也未分心。Solo察覺俄國人想中斷樂曲掉頭就走,這可不行,他得絆住這個素昧平生的男人。將近尾聲的協奏曲,俄國人抽身欲退的姿態非常明顯,Solo亦步亦趨,跟著伴奏,不給他讓出座位的機會。尾音前夕,Solo放上雙手,轉而彈了孟德爾頌。
俄國人的手指曾經短暫的離開過鍵盤半秒,滿腹困惑,他不了解這個陌生人的意圖,而剩下的半秒督促他的指尖不可自拔的回到屬於他的地方,是因為他聽出了身旁站著的男人正在彈孟德爾頌其中一首無言歌,Op38. No.6,後世又稱二重奏。
Illya Kuryakin並沒有會心一笑,讓他留下的原因並不單單是曲子。這首被稱為二重奏的歌一個人彈也無所謂,或者說,根本就用不上兩個人。習於坐姿端正,一向對這些細節苛求的Illya沒辦法讓自己抬頭去看穿著訂製西裝的男人究竟長什麼模樣,眼角餘光最多只能瞄到他前傾的上半身,以及半帶微笑的嘴唇。
還有一旦不小心留意了,便靈巧無比的雙手。
穿著西裝的男人的手指動得如此歡快,好像沒有任何牽掛,沒有困住他的限制,沒有牢籠。他幾乎要打破曲子原本悠揚的曲調,Illya記得樂譜上每個音符,因此他皺了皺眉,但旁邊的男人繼續逕自更動,甚至一個轉身,從高音部挪到低音部。他旋身離開、然後把雙手重新放上鍵盤,Illya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跟上對方的節奏,他保留幾個重複的音,讓決定在低音部大展身手的男人有空檔能插入,重新將單聲部擴充為雙聲部。他將主旋律留給Illya,自己卻跟著Illya堅定的節拍,改變樂曲原本的風貌,加上愉悅的、甜美的、撥弄心弦的音色。故意即興的卡農,Illya豎起耳朵,分辨出男人喜歡的旋律,眨眼摸通了他的心意,跟上在黑白鍵上彈跳的指尖,Illya從來彈琴總是一板一眼,他卻曉得那個男人從他背後掠過時,他的心底捲起一陣旋風,帶著無數色彩濃淡的楓葉,飛散水藍色的空。
一曲結束,Illya雙手抬離鍵盤,一時無法從極致的重奏效果中回神,他轉頭一看,Solo從地上提起皮箱,打算離開。Illya匆匆站了起來,他還沒搭話,Solo卻自己停了下來。
兩個人互相望著彼此,Illya認出對方是一個美國人。
男人的體格不特別壯碩,黑髮梳得整齊,面貌看起來聰穎的無懈可擊,甚至帶著一點讓Illya會先入為主反感的攻擊性。但是唯一吸引Illya久久無法忘懷的是一撮從額頭上流下的捲髮,額際閃著一點點汗水,顯見方才他的愉悅和投入。他的藍眼睛足夠真誠,因此Illya伸出了手。
Solo握住那個俄國人的手,他的藍眼睛是他看過最美的,平常一定很死板的臉孔上,洩漏一絲融化的微笑。
各自轉身,Solo閉上眼睛,睜開,走出萊比錫車站,他一直走到奧古斯特廣場,旋律在他心中跟著脈搏怦怦跳著,停不下來。而那個男人的臉,從此之後他再也想不清楚,因為太過真切。
無言歌,不需付諸任何文字、歌詞、贅語的歌,而只是歌。也只有歌。
在萊比錫多停留一晚,是因為Solo原先打算靠著窗台,像個墜入愛河的傻瓜哼著杜蘭朵公主徹夜未眠。徹夜未眠,今夜大約只會有他一個人無法入睡,而全城已入夢寐。Solo癡癡望著從窗口外頭的廣場,街上行人幾乎全無,至少這一夜,他心裡容納不下除了那個俄國人以外任何一張臉。
他沒聽到他的聲音,不過也不是真正要緊的事,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幾個缺失卻帶不走Solo心中莫名的滿足,那份滿足幾乎讓他生平第一次感覺疼痛。
為什麼呢?他自問,因為他確實聽過那個男人的聲音,不是來自現實的地方。
俄國人出現在廣場上已經是半夜兩點的事情,Solo意識清醒,並不特別訝異,看著那個男人走進旅館投宿。他跳下窗台,風有點冷,他抖了抖身體,胸臆彌漫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幾乎跟他平時在這個時間要出門上工闖進保險庫一樣類似的顫慄。從櫃檯竊來鑰匙,他輕易打開俄國人的房門,Solo就這麼大膽的走進去。
放靜腳步,俄國人只留了一盞床頭的夜燈,他不在床上,而是背對Solo,坐在鋼琴旁邊。
那個畫面偷走Solo的呼吸,事後回想,或許某個很精準的時間點,可以精確到秒的那個點,也順帶偷走他的心。他毫無畏懼的直接走向前,直直走到那個他明知是蘇聯特務的旁邊。金髮男人並沒有特別反應,而是等到Solo站定,他才開口。
「你來做什麼?」金髮男人問他,Solo還沒回答,槍口已經抵在喉嚨上。冰冷冷的金屬質感讓他忍不住想笑,夜裡,男人的眼睛很黑,警戒的態度很冷,這些東西可比槍來得更冷。
「我是小偷。」Solo自在的說,不曉得為什麼很想誠實。
男人沒說什麼,貌似挑了挑眉,昏黃燈光中看不清楚,也不是很重要。反正,Solo豁出去的想,這個俄國人在做情報工作,不是警察,對他這種貨色不會有興趣。
「我沒有東西可以讓你偷,你白跑一趟了。」那個男人冷冷的說,把槍收起來。
「你沒有值錢的東西?」Solo問他。
「沒有。」
「首飾?」
「就我所知女人都睡在旅館另外一側,不過我可不曉得她們有沒有老公。」
那句話,充滿挖苦和趣味性。誰知道單身女人會不會是個富孀、或是承襲過往榮光的年輕女伯爵?現在自然已經不容易再聽到這個富有古老意義的稱呼,但那些財富和頭銜卻很老舊。
「錢?」
「我沒有多的錢。」俄國人說,「你繼續在這裡耗時間是沒用的。」
「看起來似乎是這樣。」Solo十分乾脆。
那個俄國人覷著他,似乎了解Solo的意思,而且並沒興致像美國人這樣慢條斯理的玩。
他一把拉下Solo,抓住只穿著一件白襯衫和西裝長褲的美國人,聽見對方配合似的小小抽了口氣,Illya索性一點兒也不拖延的先把那件長褲扔到一邊去,馬上被褪去最重要的衣物,Solo的性器甚至還沒有預期中的那麼興奮,身上只剩下襯衫的他稍微往後一退,手掌壓到琴鍵,混合的音階似乎在傳遞著他莫名其妙的焦慮,Illya注意到了。
「你平常一定不是這個樣子吧。」俄國人說,那句話太過肯定,好像非常了解他。他憑什麼了解他?Solo在一兩秒之間某種被看透的不悅衝上心頭,沒有馬上回答。
不過俄國人顯然也不需要答案,他們互不熟悉,直到此刻,依舊是陌生人。Illya卻彷彿了解Solo的心思,他伸手解開幾顆扣子,粗魯的扒開衣領,男人的肩膀露了出來,處在一個性感而且很適合操幹的姿態。興許是故意的,Solo刻意靠著鋼琴,開始挺立的陰莖怎樣都無法忽視,他臉上寫著幾個明白而且下流的字,和幾個小時前的暢快淋漓具有某種相通的性質,可是卻更為狂放。Illya感覺慾火逐漸聚集,當著Solo的面,他直接拉下褲襠拉鍊,掏出具有同樣反應的性器,挑釁的眼神不再是互相配合的協奏,而是互相較勁。
Illya把Solo逼到鋼琴旁邊,咬住他的鎖骨和白皙的頸子,雙手捧著他的臀部,冰冷的手溫讓Solo反射的掙扎,但他把背對著他的Solo扣進懷裡,讓他直接坐在腿上。赤裸的臀部直接貼著變硬的性器,兩個男人各自長嘆了一口氣。Illya一點也稱不上溫暖的手握住Solo的陰莖,聽他昂首尖喘了一聲。
Solo一隻手難耐的向後摟住Illya的頸子,Illya折磨的愛撫著他的陰莖,速度忽快忽慢,就像他下午故意挑逗Illya的琴聲,現在輪到俄國人用相同的方式挑逗他。男人的指甲故意搔弄噴發的鈴口,以及敏感的根部,還有更為柔軟的囊部,Solo簡直要發瘋,他的呻吟來得太早,也太突然,那個男人用西伯利亞般的溫度逼他直接衝上火山口,Solo無法想像一個陌生的男人怎麼可以把他的慾望拆解得如此徹底,而且如此了解他就是需要這種──被徹底的輾過、徹底的粉碎,如此一來才能感受到真實的慾望。他扭動身軀,屁股難耐的蹭著俄國人的下體,感覺那根陽具在他底下變得更具威脅性,Solo滿足的嘆息,Illya已經把他的慾望挑到可以幹人的地步,但他現在需要被這個年紀可能比他還小的陌生男人狠狠操一頓。Solo主動站了起來,他渾圓的臀部曲線非常漂亮,肌膚細緻,手開始變熱的俄國人讓手背在上面滑過,那幾分疼惜或者是眷戀的感覺,讓Solo心底一抽,直到俄國人篤定的伸進手指,一次就是兩隻,鑽進那道狹窄的通道,硬是拆開裡頭的重重阻礙,Solo才難耐的踮起腳。俄國人的果決和穩定有如節拍器的節奏就是發揮在這裡,Solo咬著牙,他的擴展是他見識過最有效率的,而且似乎碰觸到他的敏感點之後,立刻就刻意的小小頂著那裡,讓Solo馬上就渾身虛軟的只能靠在琴台上,品嘗著穴口被弄大的涼意還有熱意。
他是真的要被這個男人幹了,最後一刻Solo恍惚想著,不曉得對方是怎麼想的。覺得只是萍水相逢,遇見難得的知音?還是只是一個來自討人厭的國家的男人欲求不滿,只為了滿足對方想要破壞一個男人的心情。一向把人弄在掌中把玩的Solo沒什麼把握,而且被蘇聯特務超乎預期的技巧弄得有些出乎意料的高亢。另一方面,Illya似乎也有些猶豫就要把陰莖捅進他的身體裡,Solo喘著氣,這會是錯覺嗎?因為俄國人扶著他的性器,靠在Solo的尾椎上方,蹭著他的凹陷之處,那種──即將破門而入前的煎熬和期待,讓Solo情緒險些崩潰,因為對方顯然不想馬上插進來,他就停在穴口附近,為什麼?──他差點要開口詢問。
「讓我偷一個東西?」Solo說,話裡都是氣音,現在Illya的胸膛貼上他的脊背,好像做了決心。
「你要什麼?」那個俄國人在他耳邊問他,終於讓頂端確切的堵在微微開啟的開口,Solo深深喘了一口氣,Illya掌握到他的反應──就跟他好像做了無數次已經熟能生巧──明明他們只是共渡一隻半的曲子那樣的默契,他稍微卡進Solo的洞口,撐開最前面的障蔽,Solo屏住呼吸。
「……你的名字?」美國人說。
長驅直入取代了Solo想要的答案,他發出一聲嗚咽因為那個俄國人的性器超乎想像的巨大,但之後他就不再尖叫了,因為俄國人抓緊他的臀,每一下都頂到最深,拔出一點,又重新再來。酥麻的感覺集中在穴口被強力抽插的地方,很快就蔓延到身體其他部位,特別是,Solo感覺腰被扣得死緊,整條通道滿滿的都是俄國人、俄國人的體溫、俄國人的東西,他的身體裡不再有其他不相干的、不重要的雜念,Solo第一次射精的時候,知道他認定的自我在瞬間跟著激散而出,第二次高潮的時候,俄國人不再背對著幹他,而是將Solo的雙腿拉高,兩人撞到琴鍵,發出曖昧又不明白的和弦,Illya全用腰力貫穿美國人性感至極的屁股,噴發過的一團白濁變著情色般的潤滑,持續供應著兩人確實要徹夜未眠的動力。
最後幾次抽插,其實Solo早已靠在仰賴蠻力為生的蘇聯特務肩膀上,任由他在他的身體裡榨乾剩餘一絲餘燼般的激情。Illya慢慢的撫著他的背,手指按著他的脊椎,像是要彈奏出什麼東西,接著碰了碰他的耳垂,掉到額前的捲髮,他凹折的下巴,還有用手指碰了他的嘴唇。
Solo於是主動吻了那個俄國人,顫慄的吻著他,感覺對方的手臂箍緊他,要讓他沒法逃走。在熱流噴射在體內的時候,Solo發現男人用他最具獨占慾的方式告訴他,他的名字。
他沒聽到他的聲音,不過也不是真正要緊的事,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幾個缺失卻帶不走Solo心中莫名的滿足,那份滿足幾乎讓他生平第一次感覺疼痛。
為什麼呢?他自問,因為他確實聽過那個男人的聲音,不是來自現實的地方。
俄國人出現在廣場上已經是半夜兩點的事情,Solo意識清醒,並不特別訝異,看著那個男人走進旅館投宿。他跳下窗台,風有點冷,他抖了抖身體,胸臆彌漫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幾乎跟他平時在這個時間要出門上工闖進保險庫一樣類似的顫慄。從櫃檯竊來鑰匙,他輕易打開俄國人的房門,Solo就這麼大膽的走進去。
放靜腳步,俄國人只留了一盞床頭的夜燈,他不在床上,而是背對Solo,坐在鋼琴旁邊。
那個畫面偷走Solo的呼吸,事後回想,或許某個很精準的時間點,可以精確到秒的那個點,也順帶偷走他的心。他毫無畏懼的直接走向前,直直走到那個他明知是蘇聯特務的旁邊。金髮男人並沒有特別反應,而是等到Solo站定,他才開口。
「你來做什麼?」金髮男人問他,Solo還沒回答,槍口已經抵在喉嚨上。冰冷冷的金屬質感讓他忍不住想笑,夜裡,男人的眼睛很黑,警戒的態度很冷,這些東西可比槍來得更冷。
「我是小偷。」Solo自在的說,不曉得為什麼很想誠實。
男人沒說什麼,貌似挑了挑眉,昏黃燈光中看不清楚,也不是很重要。反正,Solo豁出去的想,這個俄國人在做情報工作,不是警察,對他這種貨色不會有興趣。
「我沒有東西可以讓你偷,你白跑一趟了。」那個男人冷冷的說,把槍收起來。
「你沒有值錢的東西?」Solo問他。
「沒有。」
「首飾?」
「就我所知女人都睡在旅館另外一側,不過我可不曉得她們有沒有老公。」
那句話,充滿挖苦和趣味性。誰知道單身女人會不會是個富孀、或是承襲過往榮光的年輕女伯爵?現在自然已經不容易再聽到這個富有古老意義的稱呼,但那些財富和頭銜卻很老舊。
「錢?」
「我沒有多的錢。」俄國人說,「你繼續在這裡耗時間是沒用的。」
「看起來似乎是這樣。」Solo十分乾脆。
那個俄國人覷著他,似乎了解Solo的意思,而且並沒興致像美國人這樣慢條斯理的玩。
他一把拉下Solo,抓住只穿著一件白襯衫和西裝長褲的美國人,聽見對方配合似的小小抽了口氣,Illya索性一點兒也不拖延的先把那件長褲扔到一邊去,馬上被褪去最重要的衣物,Solo的性器甚至還沒有預期中的那麼興奮,身上只剩下襯衫的他稍微往後一退,手掌壓到琴鍵,混合的音階似乎在傳遞著他莫名其妙的焦慮,Illya注意到了。
「你平常一定不是這個樣子吧。」俄國人說,那句話太過肯定,好像非常了解他。他憑什麼了解他?Solo在一兩秒之間某種被看透的不悅衝上心頭,沒有馬上回答。
不過俄國人顯然也不需要答案,他們互不熟悉,直到此刻,依舊是陌生人。Illya卻彷彿了解Solo的心思,他伸手解開幾顆扣子,粗魯的扒開衣領,男人的肩膀露了出來,處在一個性感而且很適合操幹的姿態。興許是故意的,Solo刻意靠著鋼琴,開始挺立的陰莖怎樣都無法忽視,他臉上寫著幾個明白而且下流的字,和幾個小時前的暢快淋漓具有某種相通的性質,可是卻更為狂放。Illya感覺慾火逐漸聚集,當著Solo的面,他直接拉下褲襠拉鍊,掏出具有同樣反應的性器,挑釁的眼神不再是互相配合的協奏,而是互相較勁。
Illya把Solo逼到鋼琴旁邊,咬住他的鎖骨和白皙的頸子,雙手捧著他的臀部,冰冷的手溫讓Solo反射的掙扎,但他把背對著他的Solo扣進懷裡,讓他直接坐在腿上。赤裸的臀部直接貼著變硬的性器,兩個男人各自長嘆了一口氣。Illya一點也稱不上溫暖的手握住Solo的陰莖,聽他昂首尖喘了一聲。
Solo一隻手難耐的向後摟住Illya的頸子,Illya折磨的愛撫著他的陰莖,速度忽快忽慢,就像他下午故意挑逗Illya的琴聲,現在輪到俄國人用相同的方式挑逗他。男人的指甲故意搔弄噴發的鈴口,以及敏感的根部,還有更為柔軟的囊部,Solo簡直要發瘋,他的呻吟來得太早,也太突然,那個男人用西伯利亞般的溫度逼他直接衝上火山口,Solo無法想像一個陌生的男人怎麼可以把他的慾望拆解得如此徹底,而且如此了解他就是需要這種──被徹底的輾過、徹底的粉碎,如此一來才能感受到真實的慾望。他扭動身軀,屁股難耐的蹭著俄國人的下體,感覺那根陽具在他底下變得更具威脅性,Solo滿足的嘆息,Illya已經把他的慾望挑到可以幹人的地步,但他現在需要被這個年紀可能比他還小的陌生男人狠狠操一頓。Solo主動站了起來,他渾圓的臀部曲線非常漂亮,肌膚細緻,手開始變熱的俄國人讓手背在上面滑過,那幾分疼惜或者是眷戀的感覺,讓Solo心底一抽,直到俄國人篤定的伸進手指,一次就是兩隻,鑽進那道狹窄的通道,硬是拆開裡頭的重重阻礙,Solo才難耐的踮起腳。俄國人的果決和穩定有如節拍器的節奏就是發揮在這裡,Solo咬著牙,他的擴展是他見識過最有效率的,而且似乎碰觸到他的敏感點之後,立刻就刻意的小小頂著那裡,讓Solo馬上就渾身虛軟的只能靠在琴台上,品嘗著穴口被弄大的涼意還有熱意。
他是真的要被這個男人幹了,最後一刻Solo恍惚想著,不曉得對方是怎麼想的。覺得只是萍水相逢,遇見難得的知音?還是只是一個來自討人厭的國家的男人欲求不滿,只為了滿足對方想要破壞一個男人的心情。一向把人弄在掌中把玩的Solo沒什麼把握,而且被蘇聯特務超乎預期的技巧弄得有些出乎意料的高亢。另一方面,Illya似乎也有些猶豫就要把陰莖捅進他的身體裡,Solo喘著氣,這會是錯覺嗎?因為俄國人扶著他的性器,靠在Solo的尾椎上方,蹭著他的凹陷之處,那種──即將破門而入前的煎熬和期待,讓Solo情緒險些崩潰,因為對方顯然不想馬上插進來,他就停在穴口附近,為什麼?──他差點要開口詢問。
「讓我偷一個東西?」Solo說,話裡都是氣音,現在Illya的胸膛貼上他的脊背,好像做了決心。
「你要什麼?」那個俄國人在他耳邊問他,終於讓頂端確切的堵在微微開啟的開口,Solo深深喘了一口氣,Illya掌握到他的反應──就跟他好像做了無數次已經熟能生巧──明明他們只是共渡一隻半的曲子那樣的默契,他稍微卡進Solo的洞口,撐開最前面的障蔽,Solo屏住呼吸。
「……你的名字?」美國人說。
長驅直入取代了Solo想要的答案,他發出一聲嗚咽因為那個俄國人的性器超乎想像的巨大,但之後他就不再尖叫了,因為俄國人抓緊他的臀,每一下都頂到最深,拔出一點,又重新再來。酥麻的感覺集中在穴口被強力抽插的地方,很快就蔓延到身體其他部位,特別是,Solo感覺腰被扣得死緊,整條通道滿滿的都是俄國人、俄國人的體溫、俄國人的東西,他的身體裡不再有其他不相干的、不重要的雜念,Solo第一次射精的時候,知道他認定的自我在瞬間跟著激散而出,第二次高潮的時候,俄國人不再背對著幹他,而是將Solo的雙腿拉高,兩人撞到琴鍵,發出曖昧又不明白的和弦,Illya全用腰力貫穿美國人性感至極的屁股,噴發過的一團白濁變著情色般的潤滑,持續供應著兩人確實要徹夜未眠的動力。
最後幾次抽插,其實Solo早已靠在仰賴蠻力為生的蘇聯特務肩膀上,任由他在他的身體裡榨乾剩餘一絲餘燼般的激情。Illya慢慢的撫著他的背,手指按著他的脊椎,像是要彈奏出什麼東西,接著碰了碰他的耳垂,掉到額前的捲髮,他凹折的下巴,還有用手指碰了他的嘴唇。
Solo於是主動吻了那個俄國人,顫慄的吻著他,感覺對方的手臂箍緊他,要讓他沒法逃走。在熱流噴射在體內的時候,Solo發現男人用他最具獨占慾的方式告訴他,他的名字。
多年後Napoleon Solo再度坐在鋼琴前,窗外捲起羅馬最後一天的風。Solo看著譜架發了一會兒的呆,陽光曬著他的赤腳,純白色的琴台預告著音色染上天堂的雲,可是Solo將這些置若罔聞。
他按下So,而Illya在他背後,跟著按了同樣的位置。他蓋著他的手,全無保留。
「你的名字?」Illya靠著他,他貼著他強壯的擁抱,Napoleon微笑。
「很早之前,給過你了。」
他按下So,而Illya在他背後,跟著按了同樣的位置。他蓋著他的手,全無保留。
「你的名字?」Illya靠著他,他貼著他強壯的擁抱,Napoleon微笑。
「很早之前,給過你了。」
感謝閱讀,速趕短篇,說是短好像也是有點長,哎呀總之,
能遇見真愛真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能遇見真愛真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