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錘子攢布丁錢王妃吃貨 x 賣雞腿攢奶粉錢吾王愛家
從此以後王子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用這句話當作開頭顯然有什麼問題,因為童話故事老是沒告訴我們王子和公主最後是不是在婚姻的旁邊附註兩個小字,寫作墳墓,念作狗屎。也沒人說過公主到底有沒有產前焦躁或產後憂鬱。又或者如果某天成為國王的王子突然決定綁架鄰國的小孩還硬拗成是領養,這時候升格王后的公主到底應該選擇(A)擺出當家國母風範視如己出,還是(B)一不作二不休乾脆收為童養媳?我們從來不能從童話中找到這些問題的解答,自然也能舉一反三知道像是「王子和王子在一起」這種看似簡單實則危機四伏的提問,不能被歸在童話的範疇之下。
他和他之間有個故事,不盡然是個童話。
◇
於是索爾和洛基就這麼,在一起了。經過一波三折。他們終於迎來漫長的神祇生命中第一次的同居生活。他們沒有同居過其實一點也不奇怪,因為當你和父母一起住的時候根本就不能算是狹義的同居。更何況在戶籍調查上,他們的關係欄那格還分別填著長子和次子。
這就是了。他們住進東尼史塔克(友情出租)(半價折扣)的一層樓公寓。那層公寓,更正確的說是豪華大廈挑高住宅,足足備有兩房兩廳兩衛浴兩個陽台兩扇逃生門,這莫名其妙的格局設計讓原本喜孜孜的索爾滿臉困惑,讓原本一臉不屑的洛基嘴角浮起邪笑。「安全起見,」史塔克特別澄清,「我一點也不想把早餐吐在外星人的家暴頭條上。」
那天也正好是小辣椒逼著史塔克陪她一起來和神兄弟處理各種其實「神不在乎,史塔克太有錢所以也不在乎」的契約問題,包括房子和史塔克大樓底下旁邊的雞腿攤。一掛復仇者聯盟也順道前來拜訪兼祝賀索爾和洛基「喬遷之喜」、「做人成功」。小辣椒公事公辦,拿出一大疊繁瑣的文件請他們簽名,洛基從頭到尾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言不發,冷冷的盯著索爾簽下自己的名字。明明就是在簽賣身契,洛基完全不懂索爾為什麼可以簽得這麼開心。而旁邊的復仇者們像是感受到幾分詭譎,現場氣氛僵硬的幾乎可比孔固力。就算班納博士突然冒出一句「你的字跡很樸拙」(不知道是稱讚還是真心覺得)試圖打破氛圍,洛基那聲足以穿破方圓十呎所有玻璃窗的哼笑也沒能抹掉索爾臉上愚蠢的笑容。
唯一讓洛基有所反應的是那張「戶籍調查」資料表,索爾才剛拿起表格,洛基就搶過筆來,想都沒想就在表格上勾了「兄弟關係」,索爾還來不及出聲抗議「夫婦關係」就在旁邊啊弟弟快把立可白拿給我,洛基已經用比冰霜巨人還要冷的口吻落下一句「誰是你老婆?要嘛就把阿斯嘉當聘金呈上來」給狠狠壓下去。這位惡作劇之神說完後用怡然自得而且充滿霸氣的視線環顧一周,接著就刻意避開班納博士的方向回到房間,房門理所當然中二的關得很大聲,但大家的表情倒是沒怎麼變化,甚至還呈現一種癡呆的「我就說吧」、「早就知道」、「牛牽到地球還是牛」的感想。
「對不起,」索爾抱歉的說,「洛基他現在是個孕婦所以火氣比較大……」
「是孕夫吧?」黑寡婦冷靜的打斷他。
「而且還是未婚懷孕。」鷹眼幫腔,「老哥,這樣不行啊你看看你,這年頭要嘛就是乾脆點奉子成婚,已經不流行私奔啦。」
「換個角度想,洛基沒有選『其他』就已經仁至義盡了。誰叫你吐槽他是領養的。」黑寡婦冷靜的說,沒有特別想同情索爾的意思,而且這麼大隻裝起無辜來一點也不可愛。
坐在沙發一隅,眼神始終警惕的跟著洛基移動的美國隊長,顯然還是十分擔心這個昔日轟炸紐約的大魔頭會突然拿高射炮殺出來而坐立難安,聽著眾人的交談忍不住皺起眉頭。
「你們現在討論的是洛基嗎?他不是個男的嗎?他懷孕了?他不是索爾的弟弟?還是他之前都女扮男裝?」隊長越講越震驚,「不,我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打女人!!(破音)」
「他懷孕了沒錯啊,史蒂芬,你那時候不是還在我旁邊嗎?」史塔克斜睨他一眼。
「我一直以為那是我在作夢……」
「不過隊長剛才不是還在簡報上畫了重點嗎?還把懷孕兩個字圈起來。」鷹眼窩在椅腳吐槽,黑寡婦的腿就擱在旁邊。
「不,我以為那是錯字……」
「神盾局的文件不會有錯。而且局長也看過了。」黑寡婦淡淡的說。
「這倒難講……尼克福瑞畢竟戴著眼罩……」班納喃喃自語,沒有人理他。
「史蒂芬你是不是應該去做阿茲海默症的篩檢……還有那個誰?探員先生?你還沒買北歐神話給隊長嗎?是說史蒂芬你睡太久就算了還沒念書……」史塔克說,一臉鄙夷。
「二戰靠的是大砲軍艦主義,邱吉爾和希特勒還不是念了很多書……」班納又說,還是沒人理他。
「我回去就把電影圖文精裝版親自宅配到隊長的宿舍。」卡森探員站在一旁,面露微笑。
美國隊長羅傑斯眉頭深鎖,眾人的一番討論很明顯的全都沒有進到他的腦袋。「好吧,那小孩是誰的?」他說,彷彿這個問題很難啟齒。
眾人沉默下來,不知道隊長到底是太天真還是惡意賣萌,眼前活脫一個白癡奶爸就坐在他面前不到一公尺,他卻整趟視若無睹,放任索爾快樂的高吼,「當然是我的!洛基肚子裡的是索爾之子!」
這次的沉默比前一秒更肅殺,這下子實在無法預料外星人和地球阿公之間會爆出什麼火花,隊長那張美國式的傳統臉蛋,奶金色的古典髮型,藍色眼珠從聽不懂逐漸轉為驚恐。
「什麼?你們亂倫?!」
◇
反正,索爾和洛基開始了所謂「自食其力的同居生活」。有多平凡,大致上是史塔克會稱為「庶民、平民……告訴我百萬富翁的相反詞是什麼?」;美國隊長會理直氣壯表示「亂倫是神生活的一部分,與地球人無關」;黑寡婦會撇嘴擱一句「無聊斃了」;班納博士會長篇大論「呃,我不相信他們可以平安無事的撐到小孩生下來,光就未婚懷孕的分手率來看……」;而最後鷹眼會補一句「娜塔莎我們什麼時候同居……」,但還沒講完就被踹出窗外。
他們的作息表分別貼在冰箱上,那是索爾和復仇者們商議出來的結果。只不過洛基的那半邊被他本人畫了一個大叉。什麼起床吃飯、伸展運動、高齡產婦需要注意的十大守則,這些通通被洛基棄如敝屣。他一點也不需要別人多管閒事,尤其還是無知的米德加爾德的渣渣。
自從搬到地球,一向淺眠的洛基反而比過去都還要好睡。咳,他不想歸功索爾,也不想歸功給史塔克,與阿斯嘉豪華的宮殿相比,單單一層樓的頂樓住家對神來說實在不放在眼底。
可是這個詭異的格局還當真讓他無話可說。從中間切成兩半的動線(而且劃分給洛基的空間不知怎的比索爾大一倍)能讓洛基在對索爾發脾氣時甩上所有的門,就待在屬於他的半邊生活圈,看書、無意識的摸肚子、或是吃布丁。而當他需要索爾的時候,索爾又能從另一邊領回其實已經氣消又不願意放下身段的洛基,抱著他回到房間,哄他睡覺。喔好吧,是換他應付睡不著的索爾。
還有裝潢,如果在這個相對狹窄的空間硬是要裝飾得金碧輝煌就是設計師腦洞,洛基本來不抱期待。小辣椒帶他們看房子的時候說「這是現代北歐式的裝潢」,她特別強調現代。對,他們是古代人。「但畢竟人類已經進化了,嘗試點新口味也不錯?」小辣椒補充,專業的向他們眨眨眼。
住了三天以後,洛基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點喜歡上這所謂的「北歐風格」。雖然不夠鋪張、不夠氣派、不夠顯眼,反正看久了也就習慣。尤其是在地球「正常的」生活過一陣子的索爾,單單穿件牛仔褲和白色T恤倒是很能和背景融為一體。洛基哼了一聲,拉了拉身上透氣舒適,線條簡單的棉質衣領,就連這衣服也是歸在史塔克工業底下的子公司製造的,合身但寬鬆的V領上衣,搭配黑色的家居長褲,覺得冷的時候再套上墨綠色的罩袍。洛基承認史塔克(還是小辣椒)的確細心到無話可說。男人這麼細心真的沒問題嗎?真可惜他哥就沒有這樣的腦袋。衣櫃裡相似設計的衣服放了不少,不是綠色、金色、就是黑色,完完全全的知道他的喜好,甚至連肚子變大之後的尺寸都準備了。洛基再度冷哼,地球人也不是全都像渣一樣笨。
懷孕之後,洛基的手腳就變得意外的冰冷,不,應該說是時冷時熱。通常入夜後會冷到連他自己都無法調節體溫,尤其是他不想在索爾面前幻化成冰霜巨人的樣貌。這純粹是一種個人堅持。不過洛基其實曾經試過一次,就這麼一次。因為他實在冷得受不了。他把房門反鎖,對另一頭的大吼大叫置若恍聞。他忍著從指尖盪開的冰冷痛楚,試圖集中精神改變體質,但還不到二十秒,洛基就驚覺行不通,他的手指不只變成了藍色,幾秒後更雪上加霜變成了紫黑色。寒氣在指甲上迸裂出無數道破碎的裂痕,而他的下腹部也在同時升起古怪的鈍痛感。洛基不自覺彎腰抱住肚子,宛如融化般的恐懼猛然竄上脊柱,他錯愕的蹲倒在地上。而房門也在這時候也終於被索爾用雷神之鎚打破。
門板爆裂的前一秒,洛基幸好還來得及往旁邊一閃,沒讓門外的呆瓜背上一屍兩命的罪名。索爾一張臉臭得可以去賣豆腐,但當他一轉頭發現跪坐在拼木地板上的洛基,他的嘴巴張成O字型,錘錘失手掉到地上,然後,就這麼穿破了三層樓的地板(天花板)。
嗯,洛基不是很願意回想那個畫面到底有多蠢,要是他沒有施法讓身上的冷氣壓跟著一起往下衝,減緩錘錘下墜的重力加速度,要是索爾沒有清醒過來及時把錘錘召喚回手上,顯然被壓扁的不只是家具磁磚還有樓下的鄰居(好巧不巧班納就暫住在下一層)。洛基搞不懂自己充滿大愛的母性反應是哪來的,總之,他拯救完無辜百姓之後,隨即精疲力竭的往後一倒,背後索爾立刻補位,他掉進索爾的懷抱,感覺自己的半張臉和半邊身體都變得僵硬不自然,那是冰霜巨人的痕跡。洛基沒說話,冷得發抖,他別開視線,雙眼盯著床邊的大洞和一團混亂,樓下的浩克貌似正在忍著不要躁鬱症發作,但此時此刻的神兄弟完全無法分神去理會。
洛基冷得有些暈眩,也沒力氣自行恢復成阿斯嘉諸神會接受的人模人樣了。他不曉得索爾怎麼看他,索爾太安靜了,幾乎不像是他長久以來認識的索爾。他能感受到的索爾的目光,那讓他身上的難受有增無減,洛基努力掙脫他的手臂,正想順便給他一拳叫他要看就去看浩克的屁股,然而下一秒索爾已經將他擁入懷中,令他措手不及。他冰凍的肌膚一接觸到阿斯嘉雷神的身體,立刻像是水蒸氣遇見了燦爛向陽的光度,凍入骨髓裡的凜冽一下子煙消雲散,索爾把他緊緊箍在懷裡,碩大的胸肌讓他差點喘不過氣來。不一會兒洛基全身上下就恢復了正常知覺,惡浪般的疼痛從腹部緩緩褪去,像是一場方興未艾的暴風雨。
索爾還是什麼都沒說,洛基自然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直到索爾輕輕的嘆了口氣,洛基全身緊繃,但索爾只是把下巴靠在洛基的頸窩。
「你嚇到我了。」索爾的聲音悶悶的,溫熱的氣息在洛基的肌膚上溫柔的打轉。
「什麼?」洛基好一會才擠出回應,害怕會聽見自己始終最畏懼的答案。
「你不能出事。你知道嗎?」
與體溫無關的暖意慢慢浮上心頭,洛基任由索爾抱著他,片刻沒有言語。索爾摟著他,手掌慢慢的撫過洛基的身體,直到他感覺布料下的僵硬肌肉變得柔軟有彈性,索爾才鬆口氣,「好點了?」他問,親親洛基的額頭。「你長怎麼樣都無所謂,」他又說,「無論你長什麼樣子,都很美。」
洛基還是沒接話,只是稍微掙開索爾,碧綠眼珠向他流露若有似無的挑逗眼神。他主動甩掉上衣,讓索爾親吻他平坦的小腹,再往上到鎖骨,最後深深的封住他的嘴唇。
那一晚的下半夜,班納硬是吞了三大桶冰塊,才沒讓浩克繼雷神之後繼續往下敲破十層天花板。而獲報趕來的小辣椒也沒有去頂樓興師問罪,因為問也沒用,她非常愉快的,把這筆維修費全歸到神盾局負責的復仇者聯盟計畫預算裡頭。
唯一讓班納博士受不了的是天花板的大破洞偏偏就在他的浴室上面。很明顯的,當他泡澡泡到一半和小鴨玩得正開心,頭上卻突然飄下一件不明所以的綠色蕾絲性感內褲,而且那尺寸怎麼看都大得讓男人嫉妒。班納定定看著手上的內褲,頭頂上方是越來越激烈的撞擊聲和呻吟聲──他媽的浩克這輩子還從來沒聽過男人可以叫得這麼銷魂!!──
性感內褲被捏爆的時候,浩克也從牆壁炸了出去,牆上的已經不是人形的大洞讓紐約的寒風灌進室內,但即便是沒穿衣服,這點低溫也無法阻撓阿斯嘉神兄弟徹夜激情。而光屁屁的浩克狂奔數公里後,才終於在史塔克大樓的屋頂上停了下來,除了孤苦伶仃的背影外,手掌上還黏著內褲碎片。是的,原本不想在報紙上看見奇怪新聞的東尼史塔克,隔天還是把他的咖啡噴到了「綠色露鳥俠現身史塔克大樓」的頭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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